怔怔的看著兒子,第一次覺得他如此陌生可怕。
“二弟,有話好好說。”康德文看著他一身的怒意,從中調解,“爺爺在休息,不要讓他聽見了。”
尹正鐸看了他一眼,目光中跳動的暴虐令人恐懼,尹鏡嵐一把將丈夫拽過來,生怕他遭遇池魚之災。
陳鶯看著兒子發這麼大的火,搖著頭,很是傷心,“阿鐸,你為了那個女人,就這麼對你的家人!”
尹正鐸孑然而立,身上籠罩著濃濃的低壓,他看著陳鶯,語氣格外的重,“沒錯,我就是為了她——我要黎葉,誰阻止我,誰就是我的敵人。”
“你瘋了!”陳鶯斥責,“那女人算什麼東西!你被她迷住了還是怎麼樣!你不是恨她害死疏雨嗎,現在你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我從來沒有因為疏雨恨過她。”尹正鐸語調沉緩,目光堅毅,“因為我愛的那個,一直都是黎葉。”
滿屋子的人震驚不已,陳鶯更是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你和疏雨,你們明明在談戀愛!”
“那只是你在認為。”尹正鐸看了眼面前的人,鄭重重申,“我再說最後一次,我要黎葉,其他人同不同意,我一概不在乎,但是,如果再有人破壞我和她在一起,別怪我六親不認。”
陳鶯說不出話來,她看著兒子,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為其他,竟然是為了黎葉那個女人!
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走,陳鶯哭著罵,“你個混賬!我養你這麼大,都比不上那個女人!你竟然對我說這樣的話!”
看著她痛哭,康德文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媽,別傷心了,二弟只是一時糊塗,他平時那麼孝順你,剛剛說的只是氣話。”
尹鏡嵐看著二弟,他會這麼激烈的坦白心裡的感情,倒是叫人意外。
從他非要娶黎葉開始,其實大家都察覺到了他對黎葉的目的不對勁,只是沒人願意相信他會喜歡那種女人,可是他偏偏就這麼執拗,誰的反對也不聽,這樣的堅持,讓家裡人頭疼,可是作為女人,她覺得這個弟弟,倒是個痴情的人。
臨市。
早上路過報攤,黎葉順手買了一份報紙。
坐上地鐵,她翻看起來。
賀松濤的案子已經重新審理,證據齊全,真正的縱火犯也主動認罪,他的無罪勢在必行,但是他涉嫌頂罪,又曾經逃獄,所以不能簡單的馬上釋放。
但有孫柏年在,賀松濤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
合上報紙,黎葉準備去上班,這些天換了個新環境,找了份簡單的工作,過的日子很平靜,她心裡是喜歡現在的狀態的。
她不想再和以前有任何糾葛,走之前只跟孫柏年打了招呼,卻也沒有說過去向。
走那天,她隨便上了一輛大巴,下了車就停在了這裡。
找了一份在書店收銀的工作,每天面對的都是安靜讀書的人,節奏不快,也不用一直走路,閒暇時候還可以找些書來看,她覺得一切都很好。
到了書店,黎葉坐在自己的位置,將隨身的手杖放在一旁——
她走路還是困難,需要靠支點來維持平衡。
從尹家離開,她沒有帶任何東西,後來上了車,才發現並不是那樣,她手裡拿著的,是尹正鐸替她訂做的一根手杖。
她也說不出名堂,但是這根手杖很輕,拿起來很順手,頂部的材質不會硌手,還會長久的帶著她的體溫。
看著手杖,她一陣出神——
他看到了離婚協議書,也應該知道了賀松濤要釋放的訊息,他也會知道她在後面做的那些事。
他會氣個半死吧,若是叫他找到,興許會挨他一頓毒打也說不定,和他結婚這麼久,她每天盤算的都是找證據幫松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