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敕封為皇貴妃,許是誕下皇子之後便封了皇后。對於杜仲煥,印象是極壞的,只但願那女子不是如他一般的。 子書隱苦笑了下,她果真是不在意的,“她,是個賢惠的女子。” 賢惠,她一定不像自己這樣冷情不懂得周旋,必是一個極愛笑的女子,像青佩那樣討喜。總覺著按理該說句讓他珍惜的話,然而張了好幾回口,卻終究是說不出來,“現在有子嗣了嗎?” 子書隱緊抿著唇點了點頭,不再言語,顧自閉了眼靠在車壁上假寐。曾幾何時,他是那般期望她能誕下他的孩子,然而終究不過是自己奢望了。 果然,他們都不是當初的他們了,三年說長並不長,卻足以讓他們之間隔上千山萬水。看著近在咫尺的他,閉著眼依舊緊蹙著眉,突的生出一種衝動想要伸手撫平。這個場景何其熟悉,那時的她與他共乘一車,心忐忑不已,如今已然如此平靜,平靜的透出滄桑的味道來。 一路無語,不知何時竟沉沉睡去。 睡夢中似乎覺得身子落了空的前行著,驚得瞬間清醒過來,抬眼便看見子書隱瘦削的下頜,肩上的幾縷白髮因為走動而飄飛著。他的步子邁得很慢,每一步似乎都沉重的邁不開一般,她甚至可以聽到他稍顯急促的呼吸聲。 鼻頭突然酸澀無比,她沉默的重新閉上眼睛。她尚記得白日裡文清罵她時,曾說他因為重傷不僅白頭,更是失了全身的武功。此刻這短短的一段路,他該是如何的吃力。 然她也明白,此刻的寧靜誰也不想打破,無論他,還是她。若是兩相清醒,理智都容不得他們如此親近。有時候糊塗一些,昏噩一些,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她聽見他吩咐下人不用行禮,吩咐他們在房中升上爐火,吩咐他們準備熱水。他小心翼翼的替她脫鞋、擦臉、蓋被,然後長久的坐在榻沿凝視著她。即便是閉著眼睛,她仍是能夠感覺出那目光中的深情和沉痛,仍是能夠想象出他的神色。 子書隱的手輕輕的拂上了她的臉,輕柔的在上面遊移卻不曾真正的觸碰,生怕驚醒了她,良久良久的眷念徘徊…… 溯衣的心一陣陣的刺痛,卻拼命隱忍著不在面上流露出分毫,生怕他察覺出自己醒著…… 相思相望不相親,原來是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這一刻,她竟是無比的羨慕那個身為他皇后的女子,能夠光明正大的陪伴在他的身邊。可是未晞,想到在山寺中等候著她,不管不顧的說相信她的男子,她又覺得自己無比的可惡,怎麼可以在擁有完美的未晞時,還眷念著別人,別人的夫君,別人的父親。 終是故意嚶嚀了一聲,狀似無意的翻了個身,背朝著他睡定。這一夜,他沒有睡,她亦然,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就以如此怪異的方式相守了一宿。 一早,聽到子書隱輕手輕腳的關了門出去,緩緩地睜開眼睛,晨光從窗縫中斜射進來,刺得乾澀的眼有些痛,瞬間便落下淚來。
第18章 愛不是一切
用完早膳,子書隱讓她陪他出去走走,溯衣笑著點頭。 凝著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他突然溢位一句,“多想每天都看見你對著朕笑!”溯衣面色僵了僵,還未回過神來他已經轉身向外走去,高大的背影挺拔如昔,無形中有種疏離寂寥。 斂神追上他的步子,與他並肩而行。別宮中的花園與皇宮中的相比,確實要遜上幾分,然此時初夏,也是極美的。 他一身黑袍,她一襲白衣,男子挺拔俊朗,女子嫻靜出塵,靜靜地在花叢綠茵中穿梭,恍若神仙眷侶一般。若非兩人略顯黯然的神情,任是誰也不會懷疑他們並非戀人。 此番是溯衣打破了沉默,輕笑著,“我們似乎從未一起散步。” 子書隱有些驚詫的看向她,顯是沒料到到了別宮的她態度竟真的轉變如此之大,點了點頭,“為什麼突然變了?”聽起來有些愚昧的問題,此刻他卻無比的迫切的想要知道。 溯衣迎上他的目光,“我們只有三天了……”後面的話她沒再說,因為只有三天了,就放開一些吧,讓他好過一些,讓自己也好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