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悄悄把空調降了一檔,看看時間,到朱城還有兩個多小時,她拿起車載電話,撥了一個長途:“朱城分公司麼?我,黃曉曉。於經理的車大約兩個小時以後到,請你們做好準備。”
於鵬很欣賞黃曉曉的體貼勁,不過有吳雲的樣子在,他對過分專注的職業女性總是喜歡不起來。確實,黃曉曉幹練有餘,溫情不足,什麼事情都要弄個水落石出,都要問個為什麼,難怪二十七八了還沒個男朋友。誰要她,工作是輕鬆了,家裡一定很累。
高速公路走到了盡頭,在收費站交了通行費,車子頓時顛簸起來,從一馬平川的高速公路直接到年久失修的二級路,還真難過渡。前面不遠是黃泥嶺,從這開始,到朱城只剩下八十公里,不過這段路是最難走的。黃泥嶺是老爺嶺的支脈,山不算高,但群峰密集,樹木蔥蘢,被當地政府硬是冠以”塞北小桂林”的稱號,向外推銷特色旅遊。不過酒香也怕巷子深,公路不怎麼樣,遊人如何來得,除了去朱城辦事拉貨的車,很少有外地車走這條公路。車少了,公路就顯得很冷清,附近也沒什麼人家,滿山的針葉闊葉林隨風呼呼作響,大白天也覺��恕�
出站後二人又換了位子,於鵬開車,黃曉曉聽音樂。於鵬還在回想剛才的那聲奇怪嘆息,黃曉曉則眯起眼睛小貓一樣聆聽音樂的變化,二人無話。只聽車下砂石因摩擦嘩嘩作響。於鵬的車底盤重,倒也不算太顛簸,舒緩的音樂有效化解了惡劣環境帶來的壞心情。於鵬慢慢地也跟著音樂的節拍敲打著方向盤。太陽西斜,和朱城發的最後一班客車打過照面後,就再也沒見對面來車。朱城的經濟真是太差了,哎。於鵬搖頭,在這鬼地方要推廣業務,真的很難。難怪上任經理打了退堂鼓,他去,弄不好還不如以前。
胡思亂想間,CD突然撲撲幾下不響了,然後車子一頓,熄了火。靠慣性滑行一段距離,於鵬停好車子,叉起腰下去檢查,油路沒問題,濾清器沒問題……查到最後,原來是電路,一個保險爆掉了。黃曉曉也略懂機械,不時出謀劃策。於鵬從工具箱拿出個備用保險插在電路板上,剛一打火,撲撲!保險電火一閃,又報廢了。於鵬百四不得其解,拿起手機撥了一串號碼想問問朋友,手機卻嘟嘟嘟地罷工起來——大山裡,沒訊號!
於鵬覺得公路雖然偏僻,不至於老沒車,哪成想等了個把小時,也不見一輛經過。
黃曉曉試過了自己的手機和車載電話,也統統不好使。兩個人只剩下一罐飲料,和越來越低的斜陽。於鵬試過了所有辦法,也無法讓車子重新活躍起來,備用保險也用完了。
車子真成了一堆廢鐵。
太陽一點點隱去,山風冷起來。沒有空調的轎車裡僅存一點熱氣,於鵬和黃曉曉都披上了外衣,在越來越黑的暮色中焦急等待來車。隨著日光的完全消失,這一點點希望也破滅了,他們不得不在這裡過上一夜,等候明天早起趕路的車。
“曉曉,你怕麼?”於鵬沒話找話。黃曉曉艱難地笑了一下:“說不怕是假的,不過,這不是有你麼。”於鵬也笑起來,車裡的氣氛有些尷尬,又有些曖昧。黃曉曉把飲料遞給於鵬,於鵬又推回給黃曉曉,二人誰也沒喝。天色完全黑下來,剛剛有點月光,但云彩很不識相地撲上去,把這點光亮也蓋得嚴嚴實實,真正是伸手不見五指。
“於經理,聽說你的老家就在朱城?”黃曉曉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啊,不過不是在市裡,還很遠呢。”於鵬隨波而動,腦海中浮現出老家的模樣,不過很模糊,那些記憶都是少年時代的,很遠了。
“山裡一定很好玩吧,我可從沒去過山裡呢。”
“過兩天我就回老家看看,你想去麼?”
“那當然好了,不過,山上有狼麼?我怕。”
於鵬想,城市白領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