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小豬的。」裴原捏她屁股一下,「手放下,先別抓,待會洗了手再吃。」
寶寧心裡還是甜滋滋的,覺得她家裴原真是越來越長進,變得更貼心了,竟然還給她剝石榴籽,多好的一番心意呀!
寶寧假裝不好意思地推辭道:「唉呀,哪裡要那麼麻煩的,你直接遞給我就好了嘛。看將你累的,我心裡還怪不是滋味的。」
「不累,你吃得高興就好了。」裴原慢條斯理地給她捶腰,「咱們南院竟然有棵石榴樹,我平時都不往那邊去,今天聽劉嬤嬤說才知道。陳珈和我一起去摘的,你別說,這摘石榴還挺有意思,種花種草應該也挺有意思的,等閒下來的時候我也試試。但我不能種那些奼紫嫣紅的,丟面子,顯得女氣。」
寶寧哼哼道:「就你想得多,人家大詩人都喜歡花花草草的,什麼牡丹呀,菊花呀,梅花呀,都千古歌頌的。」
「我又不是大詩人。」裴原道,「要麼就不種花,弄點實用的也行。陳珈告訴我,韭菜很好養,新入門的可以學著種韭菜,簡單。而且那玩意一茬接一茬,種兩排夠吃一夏天。」
寶寧沉思了一會:「隨你吧,你玩得高興就好了。」
裴原邊捏腿,邊和她聊天:「陳珈這小子,以前沒發現,今日才覺得話多。」
寶寧閉著眼問:「怎麼了?」
裴原道:「我和他走一路,他和我念了一路他的老孃。說他老孃勤快又樸實,他是麼子,最疼他,小時候帶他去山上打豬草,餵豬,說那豬長得又黑又壯,腦袋像磨盤一樣大,還會咬人。但是他老孃現在老了,年過古稀,他們兄弟也有些出息,就不養豬了,在他哥哥家養老。」
寶寧看他一眼,笑了下。不知道為什麼,裴原一本正經地和她說陳珈養豬,寶寧覺得怎麼這麼有趣呢。
她感動於裴原今日剝石榴的貼心,順著他的話問:「你們還說什麼啦?」
裴原道:「他哥哥昨日給他的信到了,說他老孃年紀大了,嘴饞起來,喜歡吃甜的。本來就沒剩幾顆牙齒,他嫂子不讓吃,老太太饞啊,就去偷石榴,自己剝。結果吃進嘴裡還沒高興多一會呢,嘎嘣一聲——剩下的兩顆牙也折了,被籽給硌折了。」
「……」寶寧心中甜蜜盡散,她翻身坐起來,狐疑地問裴原,「所以你是因為陳珈他孃的牙,才給我剝籽的嗎?」
裴原已經摸索出了一些經驗,一聽著寶寧這樣的語氣,就知道她肯定是不高興了,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否認應該可以稍微平息她的怒火。但是,她猜測的確實是事實。
兩相猶豫下,裴原遲疑地道:「不是吧?」
寶寧反問:「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呢?」
「為什麼會吵起來?」裴原把碗端在手裡,往寶寧面前遞,「不就是個石榴,要不然你就吃,要不然你就不吃。這和陳珈他孃的牙有什麼關係?要不你先嘗一個吧,如果甜,你就吃,不甜,我吃。」
寶寧瞪他一眼:「不甜。」
「你這不說瞎話嗎。」裴原執拗地把碗遞給她,「你都不嘗,怎麼知道不甜?」
寶寧道:「石榴甜不甜的,有什麼區別嗎?我的心裡都不甜了。」
裴原擰著眉毛罵:「什麼毛病!」
他回憶著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也想不到。裴原思索著,不如繼續說些寶寧愛聽的事,她剛才聽到哪裡時候笑了?
裴原想起來了,他正襟危坐,握寶寧的手,輕拍著安撫:「寧寧,要不然,咱們再說說陳珈小時候養豬的事吧?」
寶寧震驚地看著他。
裴原儘量讓語氣輕快起來,給寶寧輕鬆高興的感覺:「剛才說到,陳珈和他娘上山割豬草……你知道什麼是豬草嗎?你看豬草這個名字,肯定就是豬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