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動靜,蓉卿蹲在花前頭無奈的道,“再不開,索性就剪了算了!”
“您都養了這麼久了。”蕉娘知道她心情不好,說的也只是氣話,“剪了回頭又該可惜了。”
蓉卿就嘆了口氣。
她和蕉娘兩人說著話,忽然就聽到院子外頭有腳步聲匆匆靠近,她只當是鹿子來了,以為打聽到什麼軍情,等她走到院子裡,就被眼前的人驚住:“鰲大哥,你怎麼回來了。”
鰲立滿身風塵,臉色灰暗,衣角褲腿上還落了泥點子,一看就是馬不停蹄趕路回來的。
蓉卿看著他神色不對,心頓時揪了起來,不會是齊宵出了什麼事吧?
一時間她竟有些不想聽,手腳冰冷!
蕉娘發現蓉卿臉色難看,忙扶了她去問鰲立:“熬相公,您有什麼話就說吧!”
鰲立很少笑,臉一向也是板著的,但面相敦厚到讓人覺得穩重,可是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卻是露出一種悲痛,滿眼痛苦和絕望的樣子。
容不得她們不多想。
鰲立終於開了口,聲音沉沉的回道:“五爺他受傷了!”蓉卿聽著眼前一黑,蕉娘急切的問道,“怎麼會受傷,不是說國公爺還沒有到濟南嗎?”齊宵身手好,尋常人傷不到他,這一點蕉娘也是知道的。
蓉卿也強打起精神,問道:“鰲大哥,你既然回來了,就一定是打算告訴我的,你就說吧,若是有事我們也能有個商量。”
“是國公爺。”鰲立一字一句的道,“國公爺到濟南後,就上了城牆,讓手下的人對著五爺喊話,罵的極其的難聽,我們都勸五爺不要出去,可五爺還是去了……”他想到當時的情景,五爺跪在城牆上,國公爺罵他不忠不孝,罵他狼子野心,罵他不是齊家人丟了列祖列宗的臉,五爺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挺挺的跪了三個時辰,等國公爺罵累了,五爺忽然站了起來,揮手招來了軍中的侍衛,抬了長條的板凳,當著兩軍十幾萬人的面,五爺趴在了板凳上,他道:“你生我養我,我不能盡孝,是我齊宵忘恩負義,數典忘祖,我這樣的人不該留活在這世上,今兒我當著您的面,受這一百軍棍,若我死了您就當沒有我這不孝之子,一把火燒了,我也隨我娘去。若我能僥倖逃生,往後這世上也沒有齊家老五,您也當沒有生過我這不孝之子!”話聲一頓,大喝道,“打!”
軍中哪有人敢上去打,五爺就道:“若有作弊偷懶者,軍法處置。”
這才有人敢提了軍棍上去,可落在五爺身上依舊是像棉花似的,涼國公就站在城門上冷笑,嘲諷五爺做戲,那軍棍莫說大人,還不知能不能敲碎一個西瓜,五爺也不怒,抬頭道:“父親說的是,那就勞煩您派個軍士下來吧!”
涼國公也不客氣,冷笑著道:“好!”他指著齊宵道,“你若死了,我依舊將你葬在齊家祖墳,你若活下,往後你我沙場相見,也不是父子!”話落手臂一揮,他手下立刻有人出了城門,接過軍棍,好不留情的打在五爺的身上。
古往今來,還沒有人能在一百軍棍後活下來的,更何況,涼國公的兩個屬下,下手極重,是真的動了殺意。
一個時辰,八小姐給五爺做的道袍已經面目全非,整個後背上,是一片黑紅交加的血色,前頭的棍傷方方結痂,便被後頭的棍打扯開,一條條皮開肉綻地交錯在一起,和衣裳連粘著,血肉模糊……
棍聲方停,周圍一片死寂,兩軍的火把都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