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秦叔寶兜轉身叫聲:“尚師徒,我和你仍上馬戰罷。”跳上黃驃,叫聲:“來來。”尚師徒一看:“啊呀,我的寶馬呢?”叔寶笑道:“得罪了。原是有個朋友牽了去了,我卻告辭了。”說罷,擺開馬,竟回營去。氣得尚師徒三尸神直爆,七竅內生煙,兩隻眼烏珠掛出在外,哪怕你叫破天也沒幹,只得忍氣吞聲,忿忿回關。
這裡叔寶回到營中,見了呼雷豹,心中大喜,分付牽到後槽,急急上料,一面擺酒慶賀。眾將吃飯,只見程咬金坐在席上,呼吆喝六,大碗酒,大塊肉吃個不住。齊國遠看了,微微一笑。咬金道:“你笑什麼?”齊國遠道:“我笑你這馬換來的,偏要裝出許多虎勢來。”程咬金聽說,爆出兩隻烏珠,氣得做聲不得。少停席散,程咬金心裡好生氣惱:都是這亡祖宗的,累我受人取笑。走到後槽看看,只見眾馬都遠遠立著,不敢近他。那呼雷豹實是馬中之王。咬金走過去,把那呼雷豹帶住了,一把將癢毛一扯,它就嘶叫一聲,眾馬即劈劈拍拍,一齊跌倒,尿屁直流。咬金搖搖頭道:“啊唷唷,為什麼這亡祖宗生這幾根癢毛?真個厲害,豈不可惡!你看外邊好月亮,我且牽它出去,放個轡頭看。”那個管馬軍士忙止住道:“元帥分付,不許動。”咬金道:“放你孃的屁!我程爺爺喜歡,牽去騎騎有何妨礙?”一頭說,一頭牽。一牽牽出營來,跳上馬背,往前就走,走一步扯一扯,那馬一聲吼叫。咬金把毛亂扯,那馬亂吼,越扯越吼,扯得這馬頭搖尾擺,竟不住的叫嘶。程咬金大怒,益發將這宗癢毛盡行拔掉。那呼雷豹性發,顛跳起來,前蹄一起,後蹄一豎,掀翻程咬金在地,一轡頭望臨陽直跑。來到關前,守城軍士認得是元帥坐騎,忙出關帶進報知。尚師徒大喜,近身一看,卻沒有癢毛了,憑你扯它,只是不叫。尚師徒道:“雖然不叫,到底是寶騎。”分付軍士好好上料將養。呼雷豹自此之後,直到秦叔寶倒銅旗時吼一聲,揚州搶狀元時節吼一聲,美良川大戰尉遲恭吼一聲,跨海徵東時吼一聲,這四聲之後,永遠不叫了。按下不表。
再說程咬金當下被呼雷豹掀翻在地,醉景模糊,爬將起來,不見呼雷豹,竟自回營去睡了。
次日天明,叔寶升帳,軍士報稟此事,叔寶大怒,喝令把程咬金綁去砍了。程咬金叫道:“秦大哥,你要殺我,我也不來怪你,只是輕人重畜了。一匹瘟祖宗沒了,就殺一員大將,而且是好朋友,虧你提得起手。”叔寶聞言,垂首一想,分付鬆了綁:“你這匹夫,不知法度,暫寄下你這顆頭顱,日後將功折罪。”咬金道:“是,待有了功的時節,贖罪便了。”
忽聽軍校報進:“啟爺,尚師徒討戰。”秦叔寶即提槍上馬出營。尚師徒一見,指罵道:“你這幹賊黨,兩次盜我寶駒,卻將它癢毛拔掉了,使它不叫。今日相逢,決難饒你。看傢伙!”照頭耍的一槍。叔寶連忙招架。這尚師徒發了惱,使開這提爐槍,猶如銀龍閃爍,秦叔寶哪裡抵擋得住?回馬望北而走。尚師徒大叫道:“哪裡走!”催開呼雷豹緊緊追來。叔寶戰一陣,敗一陣,看看敗至下午時分,到一個所在,前面一條大澗,水勢甚險,卻是幾路山泉聚水流下,十分響亮。又有一條石橋,年遠坍頹,仰在澗中,已走不過的了,望到上首,卻有一根木橋。叔寶回頭見尚師徒走得近了,著了忙,即在這坍的衝頭上,把馬加上幾鞭,要跳過澗去。不料這匹馬戰了一日,走得乏了,前蹄一縱,後蹄一低,腰肚一軟,竟撲在澗中了。那水底下石橋坍在下面,又年遠水衝,石頭猶如快刀一般,其馬跌在石上,連肚皮也破開了,此馬焉能還走得動?叔寶半身在水中,幾乎跌倒。忙把手中槍向馬前盡力一拄,卻好插在石縫裡,就趁著力在槍桿上一攀一縱,刮喇一聲響,人便縱過了岸,那條槍卻別做了兩段。這回書名為“撞死黃騾馬,別斷虎頭槍”。
叔寶連忙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