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危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孃兒兩個用了飯,因為外面下雨就免了往常的散步消食,難得秦氏心情不錯,便叫畫扇和錦繡伺候筆墨,秦氏指點琳琅練字。
賀文湛歸來已是後晌,他是冒著細雨走來的,顯然是記掛著女兒。見了琳琅安然無恙的在那裡練字,瞧著妻女和美,不由帶出笑意,靜悄悄的走過來看了會兒,道:“鈴鐺兒的字突飛猛進,看來最近是下了功夫。”
琳琅仰頭看她,得意笑道:“那當然。”旁邊秦氏便問道:“三哥那邊都安頓下了?”
“往雙瑞堂去了,今晚他有應酬,明天怕會家宴,二哥二嫂都來。”他的言喻自明,秦氏聞言點了點頭,琳琅便問道:“爹爹,我瞧三伯帶了個少年過來,那是誰呀?”
☆、第23章 提出分家
賀文湛這也是頭一次見朱成鈺,聽了琳琅問,便道:“那是袁州都督朱墉家的二公子,叫朱成鈺。”
琳琅“唔”了一聲,偏頭問道:“咱們家以前跟朱家沒來往呀,他來做什麼?”
賀文湛便笑著撫她的頭髮,“他是你三伯在路上碰見的,正好救了你三伯的性命就一路同行,他們在京城的住處還沒收拾出來,就先在這裡住一晚。說是先代朱墉拜望老太爺,等朱墉到了京城,再來親自拜會。”
琳琅聽了不再多問,心裡卻是嗤笑。朱家的手段還是那樣,但凡想攀有名望的前輩,都要派出朱成鈺打頭陣。朱成鈺很能裝模作樣的討老人家歡心,又還是個少年的身份,先鋪墊好由頭,朱墉出馬時就不顯突兀了。
關於朱家的事千頭萬緒,是時候好好琢磨琢磨了!
次日果然辦起了家宴,因是夏末秋初,後園裡景緻好,便安排在那裡。
賀文清雖是庶子,到底有出息掙了功名,他難得回京一趟,老太爺自然高興。外面祖孫三代的男丁擺開宴席,拿十八扇山水屏風隔出的內廳裡便是女眷了。
其實女眷也就是那些人,老夫人和大房的幾位都是如常,三夫人因為賀文清到來而高興,比尋常喜氣了許多,就連賀珊瑚都不似平實少言寡語,難得的笑臉鮮衣,露出花樣年華該有的氣息。賀文清帶來的那位窈窕婦人是他隨行的妾室,姓柳名嫣,據說是當地一位落魄秀才的閨女,恭恭敬敬的侍候著,倒不突兀。
二房母女自打禁足後極少出門,就連賀衛琨的妻子安氏都不怎麼出現,這回二夫人帶著賀瑾瑜出來,因有老太爺先前的休妻命令在,孃兒兩個的臉色都不怎麼好。
琳琅也是許久沒見賀瑾瑜了,上回還是她從拱門裡面衝出來,拿著銀針想劃花她的臉,心緒激烈而氣勢洶洶。經這許多天的禁足,她變了許多,不再如從前那般熱情好動,整個人彷彿沉甸了許多,不怎麼開口說話,行動規矩疏離,眼神有些空茫。
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堂姐,琳琅見慣了濃烈如月季的賀瑾瑜,這會兒看她形容消瘦,竟隱隱生出些同情。
易地而處,賀瑾瑜芳心錯付、行止踏錯未嫁先孕,接著被逼落胎禁足思過,那個男子別說擔當,就連面都沒露過,怎麼說都是可憐。若她沒有遷怒在秦氏頭上,謀算著害秦氏的性命,琳琅還能真心去安慰一番。
琳琅剛剛重活的時候懷著前世的刻骨仇怨,加之二房欲圖加害秦氏,一怒之下就將賀瑾瑜的身孕抖了出來,這會兒想起來,倒是嘆了口氣。
姐妹幾個是圍坐在一桌的,琳琅原本正和賀璇璣說話呢,見賀瑾瑜走來,難免起身招呼。賀玲瓏姐妹倆滿懷好奇的打量著賀瑾瑜,倒是賀璇璣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道:“身子這麼弱,快來坐著。”
琳琅曉得賀璇璣的心性,恩怨分明,做事總留有餘地。羊花藤的事情都落在二夫人頭上,賀璇璣對賀瑾瑜卻是真的同情,吩咐丫鬟倒了熱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