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微微一笑,心平氣和的說道:“丁總,如果你和李市長換個位置,在這麼個敏感的節骨眼,你會作何選擇?” 丁兆陽的態度依舊冷淡:“別扯這些沒用的,換什麼位?偌大的東遼,誰敢換在我的位置上?思考個屁!你告訴李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半個小時之內,她和胡青雲如果不能出現旗雲大廈,就休怪我不客氣了,一切後果自負。” 林海想了想,試探著往前邁了一步。 丁兆陽很警覺,立刻大聲喝道:“你要幹什麼?退後!” “別緊張,我只想跟你談一談。”林海說道。 丁兆陽在省城吃過林海的虧,自然充滿了敵意,哼了一聲,輕蔑的說道:“小夥子,你不過是李慧的一條狗而已,犯不著這麼賣力氣,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還是趕緊把你的主人叫來吧。” 林海輕輕嘆了口氣:“話糙理不糙,我確實是條狗,但好歹是條有編制的狗,每個月除了按時領到口糧,偶爾還有罐頭啥的獎勵,混得好了,沒準將來有可能成為掌管其他狗的小頭目,前途也算是一片光明,但我想問一問丁總,你覺得自己又是什麼呢?”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丁兆陽的痛處,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整個人愈發頹廢和沮喪。 林海咬了咬牙,繼續往下說道:“以你的現狀,還趕不上我呢,你也是條狗,而且,還選錯了主人,不光口糧和罐頭無法保證,連狗窩都被人家給拆了,更可笑的是,主人更打算把你燉了喝狗肉湯,都混到這個份上了,還有臉嘲笑我?!” 丁兆陽瞪著兩隻發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海,猙獰的樣子,就跟要吃人似的。 “瞪啥眼啊,我說得不對嘛?!”林海輕蔑的道。 丁兆陽的喉嚨裡咕嚕咕嚕的響了幾下,長嘆一聲,苦笑著道:“是的,你說得很對,如今的我,就是條喪家之犬,可即便如此,也輪不到你這種貨色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李慧打電話,否則,她完蛋了,你也跟著倒黴,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廟門。” 林海淡淡一笑:“我是個小人物,無足輕重,倒黴和不倒黴,沒什麼本質的區別,無非就是沒了罐頭獎勵而已,但口糧還是有保證的。但你就不一樣,李市長或者胡書記要真的來了,可就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徹底完犢子了,只能去吃免費的狗糧了。” 丁兆陽微微一愣,隨即低著頭,陷入了沉思。 幹部家庭出身的他,當然非常熟悉政府內部的機制。一般而言,在處理一些比較棘手的問題時,最高領匯出面,則意味著蓋棺定論、塵埃落定,而他今天鬧這一出,是不可能被定性為公益活動的,李慧或者胡青雲到了現場,只能採取強硬手段,依法查辦,而且,還得是嚴辦。否則,一個市委書記,一個代理市長,顏面何存?威嚴何在? 可轉念一想,都到這個地步了,還顧忌這些幹什麼呀?無非是魚死網破唄,這樣想著,於是說道:“你聽好了,今天這事,並不是為了我個人,而是為了啟北幾百名員工的利益,所以,我不需要什麼迴旋的餘地!問題不解決,我就死在這兒!” 林海眼珠轉了轉,笑著道:“丁總,你真夠爺們,牛逼,但是,你還是太悲觀了,事情或許沒你想象得那麼糟糕吧。” 人之所以絕望,是因為看不到任何希望。但凡能看到一絲希望,又有誰心甘情願的往絕路上走呢?喜歡官人官色()官人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