仄。黃黃的土牆,黃黃的茅草頂,還有窗內透出的昏黃的燈光。
這就是自己的家,哪怕再小,再簡陋,也是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地方。
此時,陳大寶正瞪圓了眼睛抬頭看著陳阿福。星光落入他的眼底,眸子也變得璀璨起來。
他喃喃說道,“孃親,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了。”
陳阿福笑著把他抱起來,親了親他的小臉道,“嗯,是的。”
大寶摟著她的脖子,對著她的耳朵說,“孃親,我們兩人以後要一直這樣相依為命,永遠不分家。”
“嗯。”陳阿福答應道。
“記住了,永遠不分家,永遠不分開,不管是我娶媳婦還是娘嫁人。”小屁孩十分堅持地說。由於提高了聲音,哈氣噴得陳阿福耳朵癢癢的。
這話說的,也太早熟了吧。
陳阿福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說,“胡說,娘立了女戶,不會嫁人。”
“不管怎樣,我們永遠不分開。我不願意像姥爺一樣,跟他的孃親分開過。娘要答應我。”他又說,小臉一本正經。
“好,我答應。”陳阿福允諾道。
得到孃親鄭重的允諾,陳大寶笑得比天上的星河還燦爛。他又親了陳阿福兩下,把小臉緊緊貼在陳阿福的大臉上。現在,他這樣表達對孃親的愛已經非常自然了。
在廚房裡給大寶洗了澡,把他抱去炕上。陳阿福還囑咐道,“就呆在炕上,不許出來。”
小正太點頭道,“兒子不出去,出去了長針眼。”
陳阿福又在大木盆裡加上溫熱水,痛痛快快洗了澡。雖然不是理想中的大浴盆,但已經讓她倍感舒服,這是她穿越過來後洗的最痛快的一次。
炕上鋪的是新褥子,蓬蓬鬆鬆,又有好聞的棉花味,大寶正翹著小屁股貪婪地聞著褥子。
陳阿福上炕,也把頭埋在褥子裡聞了好一會兒,真好聞。原來一直環繞在鼻間的尿臭味終於沒有了。
這床褥子早就做好了,可大寶一直不許拿出來用,他堅持要搬來新房子才能用新褥子。
小屁孩原來敏感又可憐,自從孃親變聰慧變厲害以後,他大概覺得自己的腰桿硬了,也變得有主見和強勢起來。
陳阿福一直覺得男孩子應該有主見,也應該強勢一些。所以只要大寶說得對的事情,或是陳阿福能夠忍受的,都會聽他的。
陳阿福的頭髮還沒幹,就倚在炕櫥邊給陳大寶講故事。原來講過安徒生或是格林童話故事,小正太不感興趣。後來就絞盡腦汁想了些“西遊記”、“天方夜譚”裡的故事,雖然記得不全面,但濛濛孩子才成。
身處新房子裡,坐在新褥子上,母子倆都很興奮,講到很晚才睡覺。
半夜,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陳大寶嚇得鑽進了陳阿福的懷裡。迷迷糊糊中,陳阿福的心都是糾著的,金燕子、七七、灰灰都還沒回家。
睡夢中的陳阿福覺得有人在撓她臉,以為是大寶,還用手揮了揮,說,“別鬧。”
金燕子小聲說,“是我,我回來了,還給你帶回來個小保鏢,省得你時時離不開人家。”
陳阿福睜開眼睛。它帶回來的保鏢,不知道又是林子裡的什麼東西,一下子清醒過來,趕緊說道,“嚇人的東西別往我家帶。”
她翻身起來,把小油燈點上,看金燕子像個落湯雞,羽毛上還不住地往下滴水。趕緊把它捧出炕沿,問道,“什麼保鏢?”
金燕子道,“是林子裡最厲害的野狗的兒子。它娘跟老虎打了半天架,才被老虎吃了,我把它從老虎嘴裡搶了過來。別看它現在小,長大了可厲害。”
原來是隻小狗,這還能接受。
陳阿福腦筋又一轉,疑惑道,“深山裡還會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