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不看佛經,只是在很久前看過這樣的笑話——
問:如來頭上的肉包是怎麼形成的?
答:和觀世音玩彈腦門,輸的次數實在過多了。
又問:如來為何右手食指伸開,中指與拇指相抵呈半握拳狀?
答:那是因為他好不容易終於猜拳贏了,擺好架勢正準備彈觀世音,觀世音卻腳底抹油跑了!
(哦,阿彌陀佛,釋迦摩尼大人,觀世音大人,原諒凡夫俗子的大不敬吧!)
“國師可有充足把握?”段玉半信半疑,接過陸子箏手頭的半邊佛像。
“我想了很久,根據羅盤映出的幻象,定天珠應該藏在這佛堂裡既離磚牆近,同時還能接觸到月光的地方。”陸子箏雙手附後,談的是洋洋灑灑,“那竊賊既然有心拿走定天珠,必然知道珠子重要性,斷不可能冒失改變它的形狀。於是短時間內只能讓珠子替代形狀近似的物體,以求混淆視聽。”
段玉點點頭,面上漸有認可之色。
“兩者合二為一,這排佛龕就是最佳候選——背對青牆,頭頂有琉璃瓦依稀可見月光。而既然王爺連佛像的眼珠都檢查過了,那麼剩下可能性最大的,便是這肉髻相了。”
陸子箏解釋完畢,可能因為太滿意自己的表現,朝清喬拋個炫耀的媚眼。
於是段玉的臉色又飛快沉下來。
空氣中彷彿有火花四濺,刀戈相見的聲音。
“檢查!檢查!”清喬火燒屁股般一下跳起,拿起另外的佛像裝模作樣敲敲打打,“這裡這麼多肉髻,比比看咱們誰能更快的找出寶貝來!”
——要命咧,跟這兩個男人湊在一起,準沒什麼好事!
另外兩人相互瞪視一眼,也開始背對揹著手搜尋起定天珠的下落。
剛開始檢查不過三十秒,啪的一聲,顧清喬放下手中佛像。
“如何?找到了麼?”
男人們同時回頭,雙目炯炯。
“不是……”她面色尷尬,目光閃爍不定,“我、我想去更衣……你們知道這附近哪裡有茅廁嗎?”
陸子箏非常直接的給了她一個大白眼。
“……出門右轉直走,越過□,再左轉。”
開口的是段玉,他靜靜看她,眼中沒有失望和蔑視,只有溫暖與關心。
“你這麼容易迷路,要不我帶你去吧?現在天未大明,一個人走會不會害怕?”
他的聲音柔的彷彿摻進三月的春水,可以融化所有的堅冰。
清喬不由得怔住。
她沒想到段玉會用這樣熟稔的口氣,彷彿兩人是多年親密不可分割的朋友般。
“……?”
上下打量段玉,她在心裡盤算著他是否吃錯了什麼東西,或者燒壞了腦子,又或者有什麼深層次目的?
——然而無論怎麼看,段玉的態度都只能用用“非常認真”四個字來形容。
“……我……”
她有些猶豫的開口,幾乎就要答應——她向來是吃軟不吃硬。
“哼,懶驢拉磨屎尿多!”
一旁的陸子箏忽然開口,下巴高翹,臉也扭向一邊,桃花眼裡全是濃濃的譏諷與威脅。
“不、不用了!”清喬嚇一跳,忙不迭擺手,“我去去就回,很快,你們等我!”
她連滾帶爬起身朝外跑去,恨不得給腳底安上飛毛腿導彈。
——唉,和這兩個人呆在一起,氣氛真是說不出的詭異彆扭。
然而,她並沒有兌現“去去就回”的承諾。
段玉和陸子箏也沒能等到她。
顧清喬並不知道,自己前腳剛邁出佛堂,後腳就被人跟上了。
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