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傻孩子,該道歉是我。」
「我一個當媽的,沒把自己兒子教好。」說這話的時候,張老師有些哽咽,聲音裡都帶著淚音。許厭剛想說什麼,就被她搶了話,「你先聽我說。」
「這件事,我聽人說了。」張老師咳嗽兩聲,拉著許厭的手更加用力了幾分,繼續說,「是你受累了。他這麼大人了,還不懂事。幹出這種事情。」
「人都是會成長的。」許厭只好如是說。
「他做錯了事,就讓他接受懲罰。」張老師很冷靜,「他那樣的性子,不磨一磨,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但孩子,老師只有一件事求你。」
張老師自知自己的要求提的有些過於強迫人,於是連開口的時候都遲疑了幾分。
「他如果有需要,你幫幫他。」
「他骨子裡是個不壞的人。」
許厭看著張老師,想問她,她對於遊司亦的事情知道多少。
從別人口中聽說的又是什麼版本。
關於遊司亦出軌、在車上攔截她,甚至吹氣球。
這種事情,是不是無關輕重的?
也是。
張老師在娛樂圈浮浮沉沉這麼多年。
什麼離婚出軌吸-毒沒見過?
相較於那些『老油條』,遊司亦或許還真能夠稱得上一句不錯。
垃圾總是對比垃圾。
但許厭答應不了,也無法完全拒絕。
「張老師,我只能向你保證,在我的原則範圍之內,他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會幫忙。」
許厭很誠懇,「遊司亦現在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不適合再接觸的人,但我知道他對您的意義。這份情分我會記在心裡。」
許厭這個人,一旦要和誰拉開什麼關係,就會更注意的言辭。
張老師一聽到她叫自己一聲您,就知道她說的話有些傷了這孩子的心。
可是她沒辦法。
半百離去,身後無人。
獨子孤身,無妻無子。
她只好腆著這張老臉,向許厭說出這樣的話。
街道中來往行人姍姍而過,自私自利,各有心意。
-
許厭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三點。
太陽曬得不行,她來的時候坐的是陳燼的車,早就讓陳燼離開了,現在只好叫個專車回家。
大腦睏倦,神經撕扯出疼痛,卻不敢靠在後座上睡上一覺。
因為司機是不熟悉的人,她總是需要保持一些清醒。
回到家往沙發上一躺,渾身的疲倦就席捲而來,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腦袋發沉,雙目眩暈,乾脆閉上眼,什麼都不想,任由思緒穿梭而過。
快要睡著的時候,許厭聽見了屋外的雨聲。
這座城市又在下雨,把一切的味道都裹捲起來,讓世界變得模糊且複雜難明。
在沙發上睡著的時候,許厭做了個夢。
她是個夢很少的人,睡覺的時候很沉。
今天卻夢到了過去,或許是因為早上和陳燼一道吃了餐點,現在做夢,都是和他去吃飯的路上。
有點分不清是記憶還是夢境了,許厭坐在陳燼的副駕駛位置上,想著這一切開始的原因。
好像是她和陳燼在聊天,她說她有點餓,陳燼說出去吃。
於是晚上十一點,陳燼的車開到了他家樓下,她瞞著在臥室看電視劇的母親下了樓,飛一般地衝進他的車。像是一隻展翅的小鳥,從一個囚牢入另外一個。
那次好像是他們第一次在車內獨處,許厭坐在副駕駛,拉著安全帶,心裡跑遠了,想著網上流傳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