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上幾句話,能不能派個人指點一下阿父。”
羅紈之烏潤的瑩眸睨來。
羅大郎平日不待見她,今日會耐著性子坐下來跟她說這許久話原來都是因為這個緣故。
可他莫不是忘記了,父親為了尚書郎的官職,已經把她“賤賣”為奴。
從小到大父親都未將她真正視為骨肉疼愛,她若有用就會多看幾眼,她若無用就棄如敝帚。
羅大郎被她看得臉上一紅,也是惱,他壓低聲音道:“你雖身在謝家,可只要未嫁就還是羅家女,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阿父做官不順,你我就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別忘了,還有月娘。”他最後咬牙加上最值錢的砝碼。
羅紈之眸光微暗,又看向羅二郎。
這個家裡唯有月娘、映柳和二郎值得她顧忌幾分。
羅二郎眼神黯淡,難以啟齒道:“……九娘,我知道你在謝家亦不容易,但眼下叔父在督建修繕外郭籬,要求實在苛刻,我們人生地不熟,很難按期完成。”
羅家主辦事不力,也會影響他們這些年輕的羅家子弟在中正評議裡面的品評。
羅家主焦頭爛額,他們也不能倖免,成日憂心忡忡。
羅紈之沉默片刻,終於鬆了口:“我會找機會問問謝三郎,不過頂不頂用不能保證。”
“那肯定管用!”羅大郎眉開眼笑,“謝家的話在建康最是管用,只要你說動三郎給幾句好話,阿父的事情就好辦啦!”
身後南星忍不住“嗤”聲,雖然很快就收住,但還是令羅大郎漲紅了臉。
談妥這件事,羅大郎馬上借有事遁走,羅二郎把她一路送到月娘的院子,讓她們母女倆可以說說話。
“祖母水土不服,晌午多乏,你可晚些再過去,多陪陪月娘。叔父回來後,我會轉告他,請個坐堂醫來。”
“多謝二兄。”羅紈之笑著應了,獨自跨進兩側掛有兩隻圓肚燈籠的小院,畢竟是羅家女眷所在,南星留在外頭等她。
長滿荒雜野草的小院裡,映柳挽著的袖子還在收拾,抬頭擦汗的間隙看見院門多了抹窈窕身影,喜出望外:“女郎?!女郎回來了!”
羅紈之迎上去,映柳用力在
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才興奮地握住她,上下打量:“女郎您可還好?謝家沒人為難您吧?”
提起謝家,映柳聲音哽咽。
羅紈之受到委屈,她比誰都難過。
“沒有,我很好。”羅紈之柔聲安慰她。
映柳重重點頭,肯定道:“女郎是福澤深厚之人,在哪裡都會過得好好的。”
她的女郎是天底下最堅韌的女郎,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想辦法讓自己過得好,這一點映柳深信不疑。
“阿紈。”
月娘的聲音傳來,兩人同時抬起頭。
但是視野裡不止有窗邊的月娘,還有旁邊屋子裡伸出來的兩個腦袋,是羅家主另一個妾室鶯娘和七娘子。
買下這個宅子已經讓羅家主傷筋動骨,所以宅子小,院子少,每個人都緊巴巴縮在合用的小院裡感嘆寸土寸金的建康不易定居。
“……月娘和鶯娘就給安排到一塊。”映柳眉頭擰成了麻花,氣鼓鼓道:“大娘子又不是不知道,鶯娘和我們娘子不對付,這不是平白要惹是非。”
羅紈之聽著,面色如常直接迎著月娘的方向,進了她的屋。
月娘打量她一番,“謝家到底是門閥大族,斷不會無緣故為難你,你在那兒反倒是好的。”
羅紈之知道月娘說得對,她聽完羅大郎的那些話,越發覺得和羅家綁在一塊是件危險的事,一朝船翻,她們都要跟著受難……
她得抓緊時間為自己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