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他們忙過清明,迎來立夏,破落的小宅煥然一新。
只怕那掮客回頭來看都要驚掉眼珠,再悔恨自己當初要價太低!
謝昀賃了這個宅子後,身上沒剩多少錢。
但這一磚一瓦要錢,一草一木也要錢,更別說那些品質稍微好些的傢俱器皿,樣樣都要錢。
為了讓謝昀能夠儘快順利搬回隔壁去,羅紈之大方相助,出了不少錢。
只是謝昀這樣的郎君由奢入儉難,註定用不了低劣的物品,吃穿用度都便宜不了。
羅紈之咬牙花錢,月末一算賬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更加堅定要賺更多的錢。
不然她哪填得住謝昀這個銷金窟窿!
謝昀端著糕點進來,羅紈之正奮筆疾書,只見她雙眉緊鎖,兩眼發亮,顯得情緒亢奮,猶如打了雞血,再一瞄她手邊上擺著的收支帳。
上個月收益少得可憐,只有三百錢。
大筆的進賬和大筆的支出,像是在進行拉鋸,一進一出,最後幾乎抹平。
這也很好解釋了羅紈之現在這失常的狀態究竟是為了哪般。
任誰辛辛苦苦一個月,最後只有一點點收益也會抓破腦袋。
謝昀放下還冒著熱氣的糕點:“你餓了嗎?楊媼用鹽漬桃花做了糕,叫我拿來給你嚐嚐。”
羅紈之頓了下筆,看見了始作俑者,唇線抿緊,提筆指著他道:“黃檀木太貴了,櫸木也很好,你那床榻改選櫸木材吧!”
她的床連櫸木都不是,就普通木材,謝三郎倒好,張口就要黃檀木!
再沒看見報價前,她甚至都不知道黃檀木是什麼寶貴東西。
普通人家雕個簪子都不捨得,他怎麼敢開口就要做床!
羅紈之的眼睛都快要噴火了。
“可是嫌貴了?”謝昀自然落坐在她對面,就像是在自己的屋裡一樣自然。順手把糕點擺出來,又把熱茶沏上,才對她微微一笑:“我知花了你不少錢,不過我也不會白花……”
“郎君有錢了?”羅紈之馬上熄火,兩眼期盼。
不怪她如今掉錢眼裡了,而是每賺一個錢,她都知道來之不易。
謝昀搖搖頭,徐徐道:“錢倒是沒有,我可以人償之。”
“以人償之”四個字輕巧被謝昀的舌尖推出,羅紈之的瞳孔霎時震了震。
“啪嗒”聲,手中毛筆直掉到紙上,墨汁飛濺,把剛剛寫的一行字漸漸糊成一團不分你我的墨跡。
以人?什麼意思。
肉償嗎?
謝三郎落魄到這樣的境地,該不是早已經瘋了吧!
若不是瘋了,他一個四肢完好,頭腦頂好的郎君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淪落到這一步!
羅紈之漲紅了臉,義正言辭地拒絕:“我不是那樣的人,不會趁火打劫!”
即便他願意,羅紈之還不願意呢!
“我是說與其請外面不相熟又不
知底細的人。”謝昀撿起她掉的毛筆,擱回筆山,又手撐著下顎似笑非笑望著她道:“還不如請我幫你——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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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迴路轉,羅紈之撿起被震得七零八落的良心,櫻唇驚張,輕呼了聲。
“啊?”
原來不是肉償,而是讓謝昀做她的管事?
這樣的想法她並非沒有過,只是從前的謝昀位高權重、衣食無憂,她就是想也知道不可能,眼下謝昀“無依無靠”身上又沒有錢,她何不人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