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紅,極力否認自己腳因為他受到“折磨”。
謝昀還是決定去旁邊的茶館小坐。
今日茶館人滿為患,面對如此貴客,卻沒有空置的雅間,堂倌緊張地冒出一頭熱汗,左右為難。
謝昀指了窗邊剛空置出來位置,平易近人道:“那處即可。”
兩人剛坐下不久,謝昀就被剛下樓的某位世家郎君瞧見了,連忙招呼要他去自己的雅間,羅紈之正好不想面對時刻關心她腳的謝三郎,將他推出去應酬。
自己品茶吃糕點更悠哉。
羅紈之往桌子下看了看自己的腳,又尷尬地縮了起來。
為什麼要她踩在那處。
那樣踩著會舒服嗎?
多奇怪啊。
三郎是不是有病?
羅紈之撐著腮胡思亂想,眼睛往窗外隨意看,忽見到有一家畫鋪。
掛在門口的畫軸上畫得並不是花草景物或是美人像,而是山川輿圖。
她扭頭問旁邊謝三郎留下的侍衛道:“郎君在上面有事,我能自己去逛嗎?”
侍衛點頭,“羅娘子自便,我們跟在遠處。”
他們留下一人上去告知謝三郎,其餘三個隨羅紈之往外。
要想去對面的畫鋪,從茶館往前要走兩個路口才有連線的拱橋。
朦朧的樹燈籠下有年輕的郎君女郎,也有帶著一家老小的郎主,他們提著精緻的花燈,或手上搖著小煙花,享受當下的溫馨與美好。
與北地的動亂與貧窮截然不同。
但說南方的晉人只想安於與家人親朋的平和安寧之中,有錯嗎?
也無錯,只是一種自私且逃避的凡人俗心。
就像是羅紈之,她沒有改變整個世局的野心,所求不過是自己與所愛之人能夠幸福自由。
“小畜生偷了爺的東西還敢跑?!”一個清脆的巴掌突兀地響在大街上。
“我沒偷,這就是我的東西!”
“你們這些賤民能用的上這好的玉?”
一個卷軸滴溜溜滾到腳邊,羅紈之彎腰拾起,抬眸望向前方。
著華服的青年郎君當街揪住一名小兒的手臂,另一隻手捏著一枚玉佩向周圍
展示,“這麼潤澤的玉佩是他們能擁有的嗎?”
那玉呈湖綠色,油潤光澤,應是珍品。
再見他手裡提的、腳邊圍的幾個孩童,身上皆穿著最普通的淺褐布衣,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
而窮人、賤民,不配擁有好的東西。
是上層世族心照不宣的默契。
“居然偷竊貴人之物,按律當砍手!”
“不能砍手!不能砍手!阿八的手是用來跟老師學畫畫的,砍了手就不能畫畫了!”
旁邊的孩子們跪地哭求,那個阿八倒是倔強,還直著脖子道:“我沒有偷,玉是我娘留給我的!”
這樣的話沒人相信。
侍衛抽出刀,拽住孩子。
羅紈之看清那玉佩的繫繩是褪了色的三扭線,斷口處有不平整的毛刺,就像經歷了十幾年的磨損。
那位郎君一身上乘布料所制的錦衣,怎麼會用上如此低廉的繩子穿貴重的玉石?
羅紈之拿起卷軸,擠進去阻止道:“等等!”
男子揚起手,示意手下先住手,看著走上前的美人微眯了眼,“女郎是?”
羅紈之懶得與他周旋,直接道:“郎君和這位小郎君都說玉佩是自己所有,可能證明?”
男子昂頭道:“我是范家人,這玉佩少說價值五萬錢,不是我的,還能是他一個賣畫小兒的?”
“這是我娘給我的!”那叫阿八紅著眼叫道。
“范家?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