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這種方法固然能減少雜亂的信仰和臆想帶來的汙染與瘋狂,增加回收大量符合你本人‘自我’的信仰,卻並不意味著這場戰鬥我們已經穩操勝券。”莫馭說,“道心堅定,靈臺方能無塵。信仰的汙染就像心魔,必須靠著自身意志去抵禦。 要是連自己都忘記了本心和自我,光靠著一本小說,終究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如果你真的被那些呢喃與低語誘哄,一點點改變了自我,哪怕未來某日重新讀這本書,也只會像是在看他人的故事。 更何況,小說無法涵蓋全部的你,只能展示那些可以示眾的一面。剩下的那些深埋在你心中的秘密寶藏,只有你自己才能守得住。 如果你不牢牢握緊它們,任憑信仰的汙染沖刷、改變它們,那麼這些曾被你視作珍寶的東西,就會逐漸消失。 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 這個異世界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此。 意識、精神,是構成這個世界本源的力量。 要獲得強大的力量,邁上成神的道路,就得把自己的精神之海向無數的意識敞開。 信仰帶來力量,卻也帶來無盡的汙染,撼動著最初的‘自我’。 就像是本源世界裡的社畜們,在社會的熔爐裡跌打滾爬許多年後,驀然回首,卻發現自己變成了曾經最厭惡的模樣。 ——屠龍者,終成惡龍。 然而,在這個世界裡,神明要是失去了自己的基石,被來自他人的信仰所汙染、改變、搓圓捏扁的話,就連驀然回首幡然醒悟的機會都不會有。 在遺忘了自我的那一刻,祂們或變成一位被信仰汙染、操控的陌生的神明,或是,直接隕落。 莫馭自然不希望看到失去了自我、面目全非的伊亞利恩。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這位經受了多年苦難的騎士能在他的羽翼下,天天安安穩穩地過著享用美食,在花叢中曬著太陽睡午覺的悠閒退休生活。 但莫馭與伊亞利恩也都心知肚明,在光明神和奈亞仍對伊亞利恩的身體虎視眈眈的現在,只有趁著兩方敵人尚且僵持的時候努力發育,迅速提升自己實力,才有可能在未來擁有足以抵禦兩方神明聯手襲擊的力量。 他們早就沒有退路。 只有主動冒著風險迎難而上,用盡手段鞏固基石、獲取信仰,急速提升壯大自身實力,才是唯一的生路。 與光明神、奈亞拉託提普相比,伊亞利恩目前是實力最弱的那一位。 三家相鬥,只有一者能夠從中勝出,要麼能夠驅虎吞狼,要麼就得有以一抗二的實力。 “我懂的。”伊亞利恩認真地凝視著莫馭,眼中是極其濃郁的情感,“這段時間,我已經將我最真實的‘自我’和我最珍視的寶藏,一點一點刻入了銀龍贈予我的遺骨。” 事實上,這才是歐澤利亞大陸所有妄圖成神之人制作‘基石’最正統的方法。 尋找一樣無堅可摧的堅實之物,可以是世上最堅硬的寶石,可以是一塊石碑,可以是上古巨龍的骨頭…… 在這些堅實之物上,一遍一遍地用精神力描繪、書寫、銘刻,留下屬於自己最真實、最不想忘卻的‘自我’。 要想在這些足以成為‘基石’的堅實之物上,留下歲月與暴力都難以破壞的痕跡,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只有一遍、一遍、又一遍……無數次堅定地用超凡者強大的精神力重複銘刻,不斷地加深著那一道道痕跡,才能在自己的意識與‘基石’之物上,留下同樣深邃且無法忘卻的痕跡。 在莫馭的偷家計劃形成之時,在光明百合的簇擁下凝神思索的伊亞利恩,在意識到光明神的錯誤之時,就開始了自己的銘刻。 伊亞利恩仔仔細細地尋覓到那些獨屬於他的、使他區別於其他人、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的‘伊亞利恩’的特質,尋找到他所珍愛的一切,將自己的精神沉入封印,一條條、一點點、一遍遍地銘刻在了封印之中的銀龍遺骨上。 ——也一遍遍地銘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與心底深處。 即便是在無比堅硬的‘基石’之物上銘刻,終究也不過是水磨工夫,只要用的力度夠強,重複的次數夠多,哪怕現在仍只是一道道淡淡的刻痕,但只要日復一日地加深、描摹,總能留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