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用吧,就當……就當小人們報答公子爺救命之恩了!……”
無病急忙推辭不受,卻見老黃話剛說完,便已轉身回走。無病無奈,只得將包袱交給朱無能拿著,兩人這便安步當車,緩緩向那蘇州城走去。
無病拆開信封,只見秦孤風遒勁有力的字跡躍入眼中:
吾兄在上:
弟以束髮之年行走於中原,所見者多佞巧之徒,如兄般恂恂然君子者,當世有幾?與兄相識於雲州,結交於太湖,清風之前、明月之下,結契闊之約、定生死之盟,實平生之大慰也!
前聞兄欲往京城訴事,弟本當隨奉在側,以供驅馳。然家君有命,弟不敢有違,聞乾國之西,有天山一門,其人劍法通神,天下莫之能匹,弟當親往以觀之。
弟幼蒙異稟,有陰陽之眼,能略通吉凶之事,觀吾兄命格,貴不可言,然世情凜冽、行途多舛,唯望吾兄善自珍重!臨別之際,五內如焚,不告而別,尚乞原宥!他年聚首之日,吾兄弟三人當浮大白!
弟
孤風
頓首!
康元七十年 八月十七
無病看完書信,心中感傷不已。朱無能在旁說道:“大哥,我們找個地方,再睡一會吧。”無病笑道:“從昨個晚上直到現在,你還沒睡醒啊?”朱無能道:“那船上的板子太硬,硌得我肩膀疼,到現在我還腰痠呢!”
無病與那朱無能雖相識不過三日,但看他胸無城府、呆滯可愛,內心頓起憐惜之情,再加太湖結拜之後,更是已將他視若手足,對於他的請求,只要在自己能力之內便無不應允。當下二人在蘇州城中找了家“連江客棧”,無病要了間大房,朱無能也不待脫衣輒往床上一躺,未幾便已鼾聲大作。無病笑了笑,此時兀自感到隱隱頭痛,想是昨夜宿醉未醒,便也合身臥倒,不多時就沉沉睡去。
只睡了約莫一個時辰,忽見房門“支呀”一聲自行開啟,進來一位灰衫老者,那老者鬚髮皆白、滿臉皺紋、身軀佝僂、步態龍鍾,也不知活了多少歲數,他走進房中,見了徐無病便躬身拜倒,道:“這位便是徐公子麼?”無病連忙坐起回禮,道:“晚輩徐無病,敢問這位老丈是?……”白髮老者道:“徐公子,小老兒有一事相求,望公子務必答允啊!”無病道:“老丈但請吩咐,無病力所能及,一定竭盡駑鈍!”老者道:“不瞞公子,小老兒乃此間的土地,只因當日無意冒犯了天蓬,如今那天蓬元帥的凡身到此,老兒吃飯的所在,明日恐要遭殃啊!”無病心中疑惑,問道:“原來您是蘇州府的土地公公,晚輩失敬!只不過您說的天蓬是哪一位?晚輩又能幫上些什麼?……”老者擺手道:“徐公子,先別問這麼多,你們明日往北趕路,勢要經過蘇州城隍廟,到了那裡,請公子務須約束你那位兄弟,讓他無論如何不可進入廟門,小老兒拜託公子了,公子切切不可忘!”說罷,老者長揖拜倒,無病急忙伸手去扶,卻扶了一個空,那老者已倏然不見。無病一躍而起,這時才驚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無病躍起醒來,才發覺自己睡了已足足有大半日時辰,現下已是深夜,室內一片黢黑。無病點亮油燈,一看床上不由大吃一驚,原來躺著的朱無能早已不知去向,此時床上卻是空空如也。
無病忙跑出屋外,去向店小二打聽。小二卻接連搖頭只道不知,倒是一位住店的老者說是適才出來起夜,見一位身形胖大之人,提了一把鋤頭,怒氣衝衝地往西面跑去了。
無病出得客棧,快步往西,接連走過了三條長街,忽見前方出現一個小湖,湖邊鬱鬱蔥蔥,盡是些桃樹、梅樹,穿過小樹林,又是一片稀稀疏疏的竹林。無病聽得竹林中隱隱傳出兵刃相交之聲,急忙跑上前去,卻見朱無能手持一杆鐵鋤,正與一群長相奇異之人鬥在一起。
朱無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