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書帶領著這些行將外放的官員,去參見奉旨該管吏部的魏王。魏王見過之後,若沒有意見,便會當場簽字,再由吏部造了官憑,蓋上大印,這些外官們即可拿著官憑走馬上任。
然而此時,魏王已奉旨南下籌糧,依照高公公的意思,只需當值的親王點過頭,簽了字,這件事也就算妥了。今日於親王待制院中值守的乃是楚王李祉。沒辦法,畢松雲只得硬著頭皮去找楚王了……
今日恰逢楚王李祉在大明宮中值守,在朝中,楚王待人一向以隨和著稱,與那位冷如冰霜的魏王簡直是判若兩人。此時,楚王舔著個肥胖的肚子坐在外堂的書案前,一邊看著這幾人的告身文書,一邊笑眯眯地望向下首垂立的五個即將外放的知府。
“你叫葉籠豪,要去徽州任知府?”李祉面朝一個身形偏瘦,長了一對小眼睛的中年男子問道。
“啟稟殿下,下官葉籠豪,正要去徽州赴任……”那被呼為葉籠豪的細眼男子拱手回道。
李祉問道:“你是哪一榜的進士啊?”
葉籠豪道:“回殿下,下官不是進士出身。”
“那你是出自神王閣的門下嗎?”李祉又笑著問道。
“殿下說笑了,憑下官這點本事,哪能進得了神王閣啊?”葉籠豪也笑著回應道。
“那你……?”李祉不由得疑道。
“哦……下官是舉人的功名,此前一直在刑部都官司裡做一名掌固。”葉籠豪回道。
“刑部都官司的一名掌固?一個區區從七品的掌固,如何竟派到了一個正五品的知府任上!……畢大人,這是怎麼一回事?!”李祉面向旁邊站著的畢松雲問道。
“這……這個……”畢松雲心道:“這可是太子親自委任外放的。”但此時當著李祉的面,他自然不敢公然說出口……
“葉籠豪!本王問你,你這七品的掌固做了多少年?你此前做過地方官麼?你知道該如何當好一個知府嗎?”李祉臉色一變,突然面朝葉籠豪高聲問道。
“啟……啟稟殿下……小人之前一直是刑部的一個書令史,擔任掌固剛剛滿一年……這……這地方官麼,小人倒是……倒是從沒做過……至於這如何當好一個知府,小人想著,只要心裡面始終記著皇上的教誨,一心為公,勤政愛民,自然……自然能當好一名知府……”那葉籠豪被李祉出言一嚇,不由得心裡戰戰兢兢,但也強撐著一口氣,將楚王的問題都一一作了回答。此時,葉籠豪心中也是異常苦惱。他暗道:“我是塞了五萬兩銀子給太子,才得了這個外放啊!但這檔子事,我能說出來麼?”
這時,那吏部尚書畢松雲心裡面似也有了一番計較,他拱手作揖道:
“楚王殿下,這五人都是經吏部有司精挑細選,從我大乾官員中簡拔而來,雖有破格擢升之處,卻也正合我大乾選官用人,不拘一格降人才之意。更何況,我等亦是遵照太子爺訓令行事。太子可是經常訓誡我等,如今朝廷正當用人之際,切不可拘泥於管窺之見,只知固守窠臼,以致明珠遺漏、俊彥埋沒啊……”
李祉卻冷哼了一聲,道:“好一個‘明珠遺漏、俊彥埋沒’啊……到底是一顆明珠還是一塊破石頭,可不是你畢松雲說了算的!”
畢松雲忙垂首說道:“殿下,先前那戶部經歷徐恪……還不是一個從七品的末吏麼?卑職聽聞,此人可是一個連秀才的功名也未考上的白身,皇上不也是將他連升六級,給拔擢到了正五品的青衣衛百戶任上?……”
“住口!父皇用人之道,你也敢評頭論足!”李祉怒道。
畢松雲急忙躬身拜倒,慌道:“卑職不敢!卑職出言無狀,望殿下恕罪!”
“這樣吧,這五個知府的外任,我可做不得主。你們先在我這兒留一留。一會兒等父皇醒了,本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