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屍身而已……”南宮不語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道。
“南宮兄,我不知令妹當日是出了一場什麼變故,但當時整個世界猝逢鉅變,無數人類都命喪於那一場浩劫之下。就算令妹不幸身故,南宮兄也不可因之妄自沉淪,而身墮魔道啊!”徐恪耐心勸解道。他從南宮不語的神情中,已然能猜測到,十年前的六月初一,世界遭逢浩劫之下,南宮無花必定是沒能躲得開那一場劫難,不幸身死,而南宮不語卻因痛生恨,或許便由此而墮入了魔道……
“你說得輕巧!無花是我的妹妹,與你半點瓜葛都沒有,你自然是事不關己,不會往心裡去!我且問你,你身邊的幾個至親之人,可曾有誰在那一日送命?我心裡的這一份痛,你又能體會多少?!”南宮不語越是說到後面,越是面露不善,他兩眼中紅光似乎變得更盛。
“南宮兄……”徐恪還想辯解。
“不要叫我南宮兄了!我如今……就是青衣魔王!這裡也不是你呆的地方,你還是快些回你的長安去吧!”南宮不語霍然從太師椅中站起,眼看著就要準備端茶送客。此時,忽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從大殿中跑了過來,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喊道:“南宮大人,南宮大人!”
“什麼事?”南宮不語應了一聲,走到了自己的“公事房”之外。
“南宮大人,魔……魔君來啦!”那個身形高大的人回道。
徐恪也跟著走到了房間之外,一見那人,立時呼道:“丁春秋,是你?”
那身形高大、頭型也大的人,正是昔日青衣衛北安平司裡的一個掌旗,名叫丁春秋。
丁春秋見南宮不語的身後,竟走來了徐恪,也不禁驚奇道:“徐……徐大人也在這裡呀!”
這時,南宮不語已是滿臉緊張戒懼之色,他回身拉了徐恪的手,急忙說道:“徐賢弟,快到那裡去躲一躲!魔君來了,他要是見到了你,可就麻煩了!”
說著話,南宮不語就將徐恪帶到了先前安置十二個兵士們的房間內,又叮囑他們切勿出聲。他剛剛關上了房門,就聽得大殿中傳來了一個清越高亢的聲音:
“青衣……你在哪裡?”
“屬下就在這裡,屬下恭迎魔君大駕光臨!”南宮不語走到了大殿正中,向著甬道的方向俯身作揖道。
眨眼間,一個瘦削的男子身影,已如鬼魅一般,現身在大殿之內。那人一身黑衣黑袍,頭上戴著一頂金冠,臉上面目猙獰,仔細一看,卻是戴著一張面具。
南宮不語急忙領著丁春秋向前幾步,走到那戴著面具的男子身前,躬身行禮道:“屬下參見魔君!”
魔君也親自上前,攙扶起了南宮不語,溫言道:“青衣,咱們之間,不用多禮!”
旋即,魔君又手指著身後,說道:“我把白鼠也帶來了!”
甬道內立時又發出了一陣長笑之聲,那笑聲蒼老而沙啞,在這個暗夜中聞來,讓人分外難受。連躲藏在大殿後小屋之內的徐恪,也已經聽出,那人自然就是惡名遠揚的“白鼠魔王”了。徐恪不由得緊咬牙關,右手使勁地握住了手中的昆吾劍。他一想起那一晚,許昌土堡內滿城百姓無辜被屠的場景,心中就對這白鼠魔王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時衝出房間,將這白鼠魔給碎屍萬段!
白鼠魔王一見南宮不語,便拱手笑道:“青衣老弟,我又看你來啦!說起來,老頭子可有好久沒喝到過你這裡的花雨茶嘍……”
南宮不語卻只是略略拱了拱手,算是回禮,他冷然回道:“白鼠,你好端端地不在邙山待著,到我灞山來做什麼?”
“嘖嘖嘖!”白鼠魔王隨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說青衣老弟,我陪著魔君大人,這大老遠地特意來看你。你不招待一杯茶水也還算了,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