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剛剛出了詔獄一個多月,如今又任著巡查千戶,會有何事讓我重新入獄?難道,是因我辦案不力,至今未能捕獲貓妖?他想到十幾日前自己曾因一念之仁放走了貓妖,然旋即又想,就因為這件事我就要重回到詔獄中?不可能吧!
徐恪忙又拱手為禮,問道:
“老人家,在下曾於一個月前,進過一次牢房。你這‘牢獄之災’……說的是不是在下上個月之事?”
白髮老者擺了擺手,道:
“非也非也!向來卜卦一道,卜算的都是將來之事,那些昨日之事,還有什麼可卜算的?……”
見徐恪臉上不免一絲憂慮之色,白髮老者又勸慰道:
“公子也不必過慮!九三之爻,說的雖是‘升虛邑’,然六五之爻,卻是‘貞吉升階’!既得以‘升階’,夫復何疑!”
徐恪聽得卻是一知半解,忙問:
“老人家,這六五之爻,又是何解?”
老者捋須而笑:
“階者,石臺也!這‘升階’麼,便是你出得桎梏,拾階而上之意……升虛邑,無所疑,貞吉升階,大得志也!……公子放心,你雖有牢獄之災,只需心志堅貞,心無存疑,終能脫卻牢籠,得自由之身! ”
老者又望了徐恪一眼,接著道:
“而且,這‘升階’亦有更上一層之意,待你脫卻牢籠之後,還有一番大光明的前景等著你哩!”
徐恪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那麼……在下若有牢獄之災,請問老人家……我在獄中會呆多少日子?”
白髮老者道:“自九三有‘虛邑’之升,至六五則‘升階’之得,中間有兩爻之數,若照著日子算,應是二九一十八日!”
徐恪當即朝白髮老者抱拳為禮,道:“多謝老人家指點!”
白髮老者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正待轉身離開之際,卻聽徐恪身旁的南宮不語不屑道:“賢弟,你怎可輕信這些江湖術士之語?你如今運勢正隆,哪裡會有什麼‘牢獄之災’呀?!”
白髮老者轉身道:“這位公子,今日老夫得了十兩卦銀,委實是多了一些,不如老夫買一贈一,且為你也課上一卦?”
南宮不語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加理會。他心道,若不是無病兄弟在旁,看我不把你這油嘴滑舌的江湖騙子給哄了出去!
然而,徐恪卻對那卜卦老者異常客氣,他忙道:“老人家,我這位兄長可不是一個簡單之人。你若能算得準,在下更有一份銀子相送!”
於是,白髮老者又坐在了桌前的矮凳上,他手捋長鬚,向著徐恪慢聲道:
“嗯……乾在上,震為下,你這位兄長,應著是一個‘無妄’之卦……”
背身坐在白髮老者身邊的南宮不語冷笑道:“怎麼……你銅錢還沒撒,就開始斷卦啦?你就算是騙人,也當騙得像樣一些,如此草草了事,對著起你這白布上‘察斷吉凶、辨曉陰陽’那八個字麼?”
說話間,南宮不語還伸出手,指著卜卦老者那一杆綠竹上的白布長幡。
白髮老者聽得南宮不語奚落之言,也不氣惱,他手捋長鬚,呵呵笑道:
“這位官爺好大的架子啊!老夫行卦多年,不敢說盡通陰陽之閫奧,然亦略辨造化之機緘,古人有言‘至誠之道,可以前知’,但凡問卜之人,存其意為至精,問其事為至誠,老夫自可為其卜斷吉凶,占驗禍福。官爺若是這般不信,老夫這便告辭!”
言罷,老者作勢便欲起身離開,徐恪急忙上前一把將他扶住,誠摯言道:“老人家,我這位兄長不識你的本事,他脾氣有些不好,得罪之處,請老人家莫怪!還望老人家今日能不吝賜教!”
徐恪忙朝南宮不語連使眼色,讓他給老者賠禮。南宮不語心中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