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醜陋了一些,然心中亦有一份俠義之念。舒恨天雖擅長妙手空空之術,然他偷盜的都是大戶人家,所取的也大多是不義之財。而且,這麼多年來,舒恨天偷盜而來的錢財極少花在自己身上,大半都散給了那些窮苦人家,這樣的人若要他徐恪與之死戰,他萬萬不能答應!
至於那位“碧波仙子”胡依依,則更不消多說。胡依依以醫術行於人世,非但從不害人,多年來更是活人無數,浙東沿海一帶的民眾,凡受過她恩惠之人,還將她的長生牌位供奉在家中,日日禱祝不休,這樣的人,他敬重愛護還來不及,如何能忍心與之為敵?
“……”
徐恪忍不住心下暗自嘆息了一聲,低下頭,卻無言以對。
“殿下所言極是!”南宮不語見徐恪臉上忽而現出一絲悵然之色,知他心中必有一個疑問難以排解,忙跟著勸道:
“賢弟,我們人類對於獸族,食其肉,吞其髓,戕害不可謂不極矣!妖族多半是自獸族修煉而來,你想想看,他們妖族對於我們人類,還能安著好心麼?依照殿下的推斷,妖族覬覦我們人類的神洲沃土,已不是一日兩日,若我人族稍有鬆懈,一旦讓妖類趁機入主我東土神洲,到時候,遍野都是妖物,天地盡被荼毒,我等人類可就身陷萬劫不復之境地了!”
徐恪聽聞這句話,不由得心中一驚。他猛然間便想起了他在神王閣中穿越到的那個甲子十二線命輪的世界。在那個世界離,趁機侵佔神洲沃土的可不單單是妖族,更主要的力量還是魔族。妖魔聯手,弄得天空一片昏暗,大地寸草不生,妖魔兩獸四處為虐,人類所存者百無其一……這不恰恰就是南宮不語所言的可怕後果麼?
看來,那一條命輪中的“徐恪”,私自改動命輪的結果,竟然是引來妖魔兩族侵佔神洲,以致人類差點滅絕!
徐恪不由得望了望自己,又望了望窗外晴朗無雲的天空,心道,如今坐在這裡的我,斷不會做樣的傻事吧?
李義見徐恪左看右望,臉上神色怔忪不寧,遂笑了笑,又伸手拍了拍徐恪的臂膀,溫言道:
“好了好了,師弟,你也不必如此兩難!那一日我見你與一狐一鼠為伍,心中也覺著怪異,不過,之後我又連著觀察了許久,你身邊那兩個……人,卻都是好人,師弟不必有所顧慮!”
“原來,師兄那日早就知道啦……”徐恪訥訥言道。他雖言語間神情窘然,但心中卻已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徐恪記得那日,他身中孫勳毒蒺藜“七日噬魂散”之毒後,鬱郁難解,是以便與胡依依、舒恨天漫步於長安西市,聊以散心。那時的舒恨天還受困在怡清的鎖妖籠內,化作了一隻大白鼠的原形,幸虧偶遇李義,這才讓李義施法,讓那“半解書仙”喜脫牢籠。當日,他們三人說話極其隱秘,卻未嘗想,胡依依與舒恨天一狐一鼠的身份,早已被這位神王閣副閣主看破……
南宮不語在一旁卻聽得一頭霧水,他心道:“一狐一鼠?什麼狐狸老鼠?我與無病呆在一起這麼久,卻從未見他豢養什麼狐狸老鼠呀?難道是他家中竟有……”他坐在那裡胡思亂想,見李義與徐恪均不肯明言,他也就不願多問。
三人又吃了一會兒菜,李義端起酒杯,向著徐恪與南宮不語道:
“師弟,南宮千戶,自京城突發奇案以來,多虧你們兩位日夜勞累,每日奔忙不休,這才讓長安城緩得一緩,來來來,我敬你們二位一杯!”
見趙王李義對自己竟這般客氣,南宮不語忙雙手舉起酒杯,與徐恪一道,跟李義碰過杯後,仰起頭一飲而盡。他正想說兩句既感且佩之語,卻見李義忽然將酒杯一放,轉頭朝徐恪笑問道:
“師弟呀,到了這個時候,那貓妖的去向,你總該說出來了吧……”
徐恪見自己心中所思,全都逃不過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