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汗漬,饒是如此,也難擋得住她一臉的嬌羞與柔美……
他心中不得不承認,自從他身入詔獄之後,虧得這位明月姑娘始終陪在他的身邊,這才讓他原本鬱郁而晦暗的內心,又有了一絲陽光般的溫暖。
明月見徐恪忽而直直凝望著自己,忍不住臉上一紅,忙低下頭去收拾桌上的碗筷,不過,她嘴角邊的那一抹肉汁,她卻一直未曾留意到。
丁春秋聽得碗筷收拾之聲,隨即進入牢房之內,他朝徐恪言道:
“徐大人,卑職已吩咐過手下,以後,明月姑娘還是可以留宿在那間甲字十一號牢房!”
徐恪望了望正在水桶邊清洗碗碟的明月,隨即點了點頭,他心知此刻若叫明月離開詔獄,她必死活不肯,當下之計,若能令她暫且容身於甲字十一號牢房內,那已是最好的安排。
“丁大頭,有勞你了!”
“大人哪裡的話!能為大人效勞,那是卑職的福分!”丁春秋卻朝徐恪躬身為禮,那一份恭敬之狀,就宛若此刻的徐恪,仍然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千戶一般。
徐恪又喚來明月,令她跟著丁春秋一道,前往甲字十一號牢房內休息。然而,明月卻還想再留,徐恪遂勸道,都已快戌時了,你且先去那裡歇息就寢,明日再來不遲!
見徐恪話已如此,明月自也不好多說,她看了看這間牢房內,除了空蕩蕩一張破床板外,幾無它物,莫說是自己和徐恪兩人,就連徐恪一人,也無處可眠。
“丁校尉,這裡就只有一塊床板,被子、毯子、墊子……這些,一張都沒有,這叫徐大人可怎麼睡呀?可否煩請丁校尉,去拿一些被褥過來?”明月向丁春秋出言懇求道。
“這個……”丁春秋摸了摸自己的那顆大頭,下面的話,不知該怎麼回。
徐恪笑著擺了擺手,忙朝明月道:
“明月,你就不要為難丁大頭了!目下我是一個天牢重犯!按照詔獄裡的規矩,我能有一張床板靠靠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有被褥之物啊!”
於是,明月無奈之下,只得與徐恪斂衽為別,跟著丁春秋走出了甲字十六號牢房的大門,徑去甲字十一號牢房內休息。
徐恪目送明月出門,在離開之時,又再次叮囑丁春秋,千萬要嚴令手下,不得去騷擾明月姑娘!
“大人放心吧!這整一座詔獄之內,卑職都已吩咐過,所有人均不得打擾明月姑娘,就連碰她一根手指都不行!若有人膽敢違令,卑職第一個饒不了他!”
徐恪點了點頭,難得地朝丁大頭笑了一笑。
“大人千萬保重!這幾天的伙食,大人儘管放心,卑職每天都會為大人送來!”
徐恪又是點點頭,笑了一笑,只是這一次,他的笑容中,已包含了許多的感慨……
歲月如風霜,冷暖無定,人生亦如江水,起伏無常,有道是,疾風方知勁草,患難可識人心,豈不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