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不想,白無命卻擺了擺手,依舊不斷地撫弄自己的長長白鬚,說道:
“就算沒有寶甲護身,那隻老鹿,也斷不會取了無病的性命!”
“這是為何?”李義不禁好奇道。
白無命遂道:“世上之事,雖則千絲萬縷,然所有事情,都自有因果相連,若無前因,何來後果?想那鹿妖,若前時取了無病性命,那麼今日,他必然將喪命於神王閣內!不過,此妖雖心性偏執嗜殺,然壽元卻尚未到頭,故而他受困於守門大陣中,亦只是度過一劫而已,而無病恰正是解他天劫之人。既然此妖壽元未盡,這解劫之人,如何能亡?”
“這……”這一下,就連李義也聽了個似懂非懂,他心想,師傅看似說得有理,但仔細一品,道理還是有些不通啊!雖說無病事後解了陸火離的天劫,救了鹿妖一命,然當時那陸火離電光石火的一劍,畢竟是起了殺心,天幸無病有寶甲穿著,否則如今焉有命在?不過,無論如何,當著師傅的面,李義是萬不敢與師傅爭個長短的。
當下,李義再度岔開話題,又與師傅討論起了最近長安城內接連發生的無辜男子被殺害一案。然白無命對這樁事卻興味索然,他只是東拉西扯地說了幾句,只道讓李義與徐恪師兄弟二人,今後須留心查訪長安城內一座叫作“天音宮”的地方,說長安城內的命案興許與那裡相關,至於這座“天音宮”到底位於何處,宮內住著的究竟是何許人也?白無命卻並未言明。
接下來,師徒三人又喝了一會兒茶,隨意閒談了幾句,徐恪在白無命與李義的面前,也不敢多言,只是靜坐傾聽。過得約莫一刻之後,白無命伸了伸懶腰,突然一陣睏意襲來,便端茶送客,自己只管走入石洞的內室睡覺去了。
李義笑了笑,對於師傅的種種隨性之舉,心中似是早就習以為常,當下,他便拉著徐恪的手,兩人遂一道出了石洞,走出了神王閣之外。
神王閣內,並無歲月流失,待兩人走出神王閣大門之外,依舊是申牌時分。二人只見那位滿頭白髮的守門人,依然倦臥於大門之外,一雙滿是睏意的眼眸,兀自呆呆地凝望著遠處的夕陽。那夕陽的餘暉映照在長安城內的宮闕城樓,也映照在白髮老者蒼老的身軀上,那一刻,白髮老者雙眼眯縫,眼眸中,似乎有無盡的感慨,又似乎毫無感覺……
“老人家……”徐恪向白髮老者抱拳為禮,正欲說話,卻被李義擺手阻止,李義指了指身旁的老者,又指了指遠處的斜陽,示意徐恪不要打攪。
於是,二人遂離了神王閣,各回各所。
……
……
徐恪回至自家的宅邸之後,便進了後院,找到了胡依依。他剛要向胡依依言明方才陸火離已然脫險之事,卻聽胡依依竟先他一步,分外憂慮的說道:
“小無病,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