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叫做——徐無病。
而那一天,恰正是大乾康元七十年十月初一。
司命真君的指令很明確,要玉天音攝取徐無病的精魂為真君所用,這一次真君所要的,不單單是徐無病的天地兩魂,而是連同對方的命魂,也要一併收取。
也就是說,司命真君所要的,就是徐無病的性命,抑或,讓徐無病成為一具三魂盡喪的空空軀殼。
玉天音不知法力通天的司命真君為何會跟一個尋常的青年男子過不去,且非要取對方性命不可。不過,她既已得了真君之指令,便只有依令行事。她雖心中滿腹疑問,卻也不敢多問。
於是,就在去年十月初一那一日,到了正午之時,玉天音便帶著無塵來到了得月樓,兩人喬裝成一對賣唱的父女,於得月樓的戲臺上拉琴唱曲,為的就是等徐無病前來飲酒之時,暗裡行“攝魂大法”,不知不覺間,便取了徐無病之性命。
可憐當時的徐無病,才剛剛從詔獄脫身,正打算帶著他的二弟朱無能,上得月樓大吃一頓,以消解他在詔獄中所經歷的種種不快。他又如何能想到,等待他的,將是一個年紀輕輕就命喪當場的結局。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三魂盡皆被玉天音攝取,從此便淪為一具毫無人性的空殼,與行屍走肉無異,若果真如此,那將是一個比死亡還要可怕的結局……
然而,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令玉天音萬萬沒想到的是,正當她看準時機,欲待行功之際,“半路上卻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幾個不知好歹的青衣衛衛卒,貪圖她的美色,一時興起,竟隨意羅織了一個罪名,忽然衝上了戲臺,將她用鏈子鎖拿之後,欲帶回青衣衛“親自審問”。
這一下變起倉促,玉天音決計沒能料到,京城裡的青衣衛衛卒竟會如此色膽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平白無故就會拿人。她在天庭之時曾明確受命,待她降臨凡間之後,只可靜靜蟄伏,暗裡相機行事,輕易不可使用法力,以免洩露自己的特殊身份。當是時,玉天音尚不敢明裡施法,她有心出手卻又顧忌重重,正猶豫之間,兩個衛卒便已將她用鐵鏈捆住。而身邊的無塵也曾得過玉天音明令,平常在凡人面前不得動用法術,故而也只得裝作一位可憐的拉琴老漢,被衛卒打得口吐鮮血摔倒在地,仍然不敢隨意還手。
可是,令玉天音更沒有料到的是,就在她被衛卒用鐵鏈鎖拿,自感仿徨無計之時,有一位青年男子卻霍然起身,仗義出手,當堂對幾個青衣衛的衛卒就是一番怒斥,他身旁的一位肥胖少年更是將四個衛卒打得滿地找牙,倉皇逃竄而去。
而那個救她的人,不是別人,恰巧就是徐無病。
當時,整座得月樓內,樓上樓下食客滿座,其中亦不乏有錢有勢者,甚而個別食客還是江湖人物,身具不俗武功,然而,唯一出手救她的,卻是身無半點武功、也無半分功名的徐無病。
一直到徐無病親自上前,解開了她身上的鐵鏈,她才如夢初醒一般恍然而覺。
那個她原本就想殺的人,此時卻陰差陽差地救了她。
這是否在冥冥中暗有一份天意?在當時那種情形之下,讓玉天音再施魔功去奪取徐無病的魂魄,這是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故而在那一日,玉天音被徐恪所救之後,只是匆匆一謝,便帶著無塵疾速離去,幾乎是如同逃一般地遠離了得月樓。
玉天音分明能感覺到,站在酒樓二樓圍欄邊的那位老者,眼眸中精光閃動,應是一位絕世高人。
於情於理,那一天玉天音都已失去了動手的機會。
事後,玉天音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跟真君做了解釋,真君雖心有不滿,然見事已至此,也只得暫且作罷。
之後一段時日,真君就只是命玉天音多多攝取凡人之精魂供他煉塔修塔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