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勺舀了滿勺的豆腐放入口中,狼吞而下,再一次地大聲讚道:“明月,要說我最愛吃的,還是你這盤‘珍珠白玉豆腐羹’!嗯……”他又一次閉起眼睛反覆搖頭,做一番徹底沉浸之狀,“這一盤‘明月豆腐’,我李君羨就算吃一輩子,也絕不會吃厭!”
“將軍可真會說笑!”明月見君羨酒杯漸空,隨即為君羨斟酒,卻見酒壺中也已滴酒不剩,她忙起身拿了空酒壺走入內堂,將轉身時,卻紅著臉朝君羨問道:
“世人都喜歡大魚大肉,將軍怎地獨獨喜歡豆腐?”
“只要有你明月做的豆腐,我還要那些大魚大肉作甚?”
“將軍……”明月一低頭,羞得無言以對,隨即轉身奔入內堂。
李君羨望著明月的背影,眼中的笑意已如春風拂過湖面,蕩起了層層漣漪,他在心裡不由暗暗感嘆著:
“我君羨此生何其有幸,竟能遇著這樣一位奇女子!賢弟啊賢弟,多虧你那一日當殿直言,若非你挺身而出,從此這世間可就少了一位‘明月’姑娘!”
“倘若我李府中少了這一輪‘明月’,豈不是要黯淡無光?”
……
……
幾乎與此同時,在長安城西慕容吉的宅子內,慕容吉已經飲酒至醉,躺在內室的床上呼呼大睡,但陪著慕容吉飲酒的康有仁卻異常清醒,他將慕容吉扶至床上睡去之後,當下揮了揮手,將阿竹與阿菊叫到了屋外。
原來,康有仁今夜正是有備而來,他趁著慕容吉飲酒時不作防備,遂在對方的酒杯內暗下了昏睡之藥,待得慕容吉睡至昏沉後,他便將自己從前的兩位貼身婢女叫到了前廳中。
阿竹與阿菊畢竟自幼服侍故主,此時雖已作人婦,但舊情仍在,見康有仁招手,自是不敢有違,只得跟著康有仁一道來到前廳中密謀。
康有仁對自己昔日兩位貼身婢女似極有信心,他未作絲毫隱瞞,直截了當便說出了自己的計謀。
再過數日,至多不會超過十天,他會在某一個夜晚,將慕容吉叫出去喝酒,然後安排一位青年男子突然闖入慕容宅中,那位男子會趁著酒意,企圖對阿竹與阿菊行強暴之舉。而正當阿竹與阿菊拼死相抗之時,慕容吉整好回家……
依照康有仁的吩咐,他要阿竹與阿菊想方設法,讓慕容吉憤而動手,將那意圖強暴她們的男子以刀捅傷,最好能一刀將其斃命。
阿竹與阿菊當即就問道,大少爺為何要讓吉少爺殺人?倘若吉少爺真的殺了人,豈不是要被官府問罪?依照大乾律令,殺人可是要抵命的呀!
康有仁冷笑了幾下,說道你們兩個如今做了人家的娘子,就徹底忘了昔日的主人了麼?你當那慕容吉是真心對你們麼?要知道,你們的吉少爺雖然將你們兩個納入外宅,可至今都沒能給你們一個名分,整一個慕容府中,也無人承認你們兩個的身份, 一旦有一天,這吉少爺將你們兩個玩厭之後,還不是照舊會把你們賣入翠雲樓?……
康有仁見阿竹與阿菊盡皆沉默不語,只得又好言勸道,你們儘管放心,此次我讓那慕容吉殺人,乃是為了一件大事,至於是什麼事,你們兩個不必知道,你們只需知道,無論你們的吉少爺殺沒殺人,我康有仁以性命擔保,他一準沒事,至多暫時被關進大牢裡幾天,用不了多久,定能全須全尾地從大牢裡出來!
最後,康有仁還無奈說道,是他背後的主子要與天寶閣的閣主做一樁大買賣,只是要做成這一樁大買賣之前,必得先送慕容家一個大大的人情,而這個了不得的大人情,自然就是將身犯殺人重罪的慕容吉從大牢裡給撈出來……
未曾想,任憑康有仁苦口婆心說了半天,阿竹與阿菊這兩位昔日的婢女,仍是猶猶豫豫,一會兒推託自己不知該如何“演戲”方能打動吉少爺,一會兒又說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