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他藝高人膽大,此際也聽得是毛骨悚然……
非但是徐恪,站立於大船上的舒恨天與管塘等人,盡皆都聽得是頭皮發麻,後背泛出陣陣涼意,有幾個膽子小的衛卒,更是嚇得股肱戰慄,幾欲暈厥。
“大哥,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朱無能右足踢了幾下老黿後背,只見那老黿伸長脖子,鼻孔噴出兩團水汽,似是異常滿足地長鳴了一聲,隨即悠然轉身,向北岸游去,未幾,就見那體大如山的黿背漸漸變成了一個黑點,終於消失不見……
徐恪暗運真元,雙足猛力往水下一踏,提氣上躍,不想,那大船船身頗高,他躍至湖面之上,卻還是夠不著甲板,只得再次回落到湖面。
船上的舒恨天手指徐恪,不禁笑道:
“我說無病老弟,你到底是不是南方人啊?都說你們南人善水,可本書仙今夜看你,下不能下潛於水底,上不能上躍於船面,可見你平常說自己水性好,多半也是吹牛啊!”
旁邊的管塘忙取來纜繩,甩向徐恪,“徐大人,接著!”
徐恪接過纜繩,再次提氣騰空而起,藉著長繩之力,雙足一踏船板,終於穩穩地落在了船頭。
“好!”管塘忍不住大聲喝彩道:“徐大人,好輕功啊!”
徐恪卻暗自道了一聲,慚愧!身為杭州人,今日才知,自己這水下的功夫,原也稀鬆平常。
舒恨天見徐恪衣衫盡溼,忙提醒道:“無病老弟,外頭涼,趕緊去艙裡邊換身衣服吧!”
徐恪望著湖面上,只零星飄上來的一些碎木片,回想方才那數十具水匪的屍體盡數被老黿吞吃入腹中的場景,不禁搖頭嘆道:“我這二弟,今夜委實任性了些!這幾十條活生生的人命,他就這麼一個個地全都打死,還讓一頭大鱉統統給吃了,咳!……”
“瞧你這話說的……”舒恨天立時辯駁道:“今日要是沒有你二弟及時趕到,你我此時還不都成了‘落湯雞’?!”他指了指湖面,“這太湖水浩渺無邊,要是大船被鑿沉了,你我就算憑著一點功夫逃生,可叫欽差與眾位兄弟怎麼辦?這幾十個水匪今夜若不死,死的可就是咱們的弟兄啊!”
“是啊!”旁邊的管塘忙也附和道:“舒老哥哥說的太對了,今夜要不是有剛才那位兄弟幫忙,大船怕是早已被鑿沉啦!這些水匪半路上竟敢襲殺欽差,犯的已經是死罪,若是被抓著,也是要全都砍頭的!”
徐恪點了點頭,頓覺兩人所言有理,依大乾律令,敢刺殺欽差者,形同謀逆,非但是死罪,且首犯還要被誅九族。
更何況,中元節那一晚,自己為搶奪先機,昆吾劍連連出手,須臾間就有幾十顆人頭落地,當晚自己殺人有理,今夜緣何又責怪起二弟來?
他正要回身入艙房中換衣,忽見幾個水手慌慌張張地跑上前來稟報道,船底的幾處破漏雖已堵住,只是有一個大洞,已經被鑿得太深,實在無法填滿,湖水依然在倒灌而入。
掌舵老者立時急道,大洞若不能由木塊毛毯之物填滿,湖水灌入勢必越來越多,此時大船還在太湖中央,若照此下去,大船還是會沉!
聞聽掌舵所言,徐恪心下頓時一沉,他顧不上換衣,急忙問道:
“老人家,你再想想,是否還有別的辦法?”
掌舵老者道:“官爺,可以叫你手下的兵士,先用木盆之物,將倒灌進的湖水,盡數潑出,不過……”
徐恪立時大聲吩咐手下,所有人不得再睡,全都按掌舵所言,去船艙底幹活。
掌舵老者還是搖頭,“不過,只是靠這個法子,還是沒用,頂多暫緩一刻罷了,等時間久了,大船還是要沉的。”
這一下,除了徐恪,立身於船頭的舒恨天與管塘等人,盡皆心往下沉,沒曾想,就算那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