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出口,還是嚥了回去。
大理寺卿戴舟卻低頭端起茶盞,只是輕輕地抿了一口香茶,好似在思考案情。禁軍大總管程萬里看了一眼丁春秋,臉上仍是波瀾不起、毫無表情。北安平司千戶南宮不語雖然眉頭微蹙,卻只是低頭不語。那京兆府尹鍾興鳴聽到“周肩巨”三字後,眉梢微微一動,他偷眼看了看高座於堂前的趙王李義,想要開口說話,終於還是忍住了沒說……
而此時的沈環再也不是先前的面無表情,他的面色比成克中更為難看,一張原本就紅光滿面的大臉此時更是紫氣颯然一現,只聽沈環向著丁春秋怒斥道:
“不長眼的東西!今日趙王殿下在此,與我等商討京城大案。趙王殿下日理萬機,哪容區區一個長安知縣擅自覲見!還不快將此人趕了出去!”
丁春秋諾諾連聲,正要答應沈都督的吩咐,卻見徐恪右手一抬,阻止道:
“且慢!沈都督,稍安勿躁!我聽聞那周知縣為官多年,頗有清名,他今日著急趕來,必有急事,不如就讓他進來吧!”
“你!”沈環氣得右手一指徐恪,當場就要發作,但隨即強自忍住,他心道今日在趙王的面前,我可不能失了分寸。於是沈環朝李義拱手為禮,請示道:“殿下,案情緊急,這周知縣不知為了何事擅闖我青衣衛大堂,殿下要不要見一見此人?”
此刻,堂上眾人除了俯首躬身的丁春秋之外,都齊齊望向坐在上首的李義,且看他如何處置此事。
只見趙王李義淺淺地啜飲了一口花雨茶,目光越過眾人,忽然望向了坐在沈環下首的京兆府尹鍾興鳴,問道:
“鍾大人,那周知縣匆忙趕來,是不是為了見你啊?”
鍾興鳴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回稟道:“啟稟殿下,周知縣是第一個發現本案之人,這幾日也是他會同卑職一道,在長安城中四處找尋案情線索。他今日著急趕來要面見列位大人,卑職以為,定是周知縣對本案又有了新的重大發現!卑職懇請殿下,即刻允准周知縣入內進見!”
“嗯……那就讓他進來吧!”李義淡淡地說道。
……
這時的丁春秋,卻依然如一段木樁一般,低頭愣在原地,腳步一動不動。南宮不語見狀,忍不住再次叱道:
“丁大頭,還杵在那裡作甚!王爺要召見周知縣,還不快去請周知縣進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這就去請周知縣進來……”丁春秋如蒙大赦一般,忙不迭地點頭作揖,躬身退出了大堂。未幾,便見長安知縣周肩巨昂首挺胸而入,他見堂前坐著趙王李義,面上稍稍一愣,旋即俯身跪倒在地,口中呼道:“微臣長安知縣周肩巨,參見趙王殿下!”
“免禮,起來吧!”李義和顏道。
待周肩巨起身之後,李義又問道:“周知縣,你今日急急趕來要面見本王,究竟所為何事?”
其實,那周肩巨原本匆忙趕到青衣衛想要面見的卻並非趙王李義,而是京兆府尹鍾興鳴。他今日一大早聽到下屬上報,案情又有了重大的線索,他立時便趕去了京兆府衙,想要將案情上報鍾興鳴知曉。但他趕到府衙門前之後,卻聽衙役回報道,鍾大人趕去了青衣衛,他便不暇多想,隨即便快馬趕來了青衣衛,期間他並不知曉,這鐘大人在青衣衛議事堂中,實則是與趙王和諸位高官一起,正一同會商這樁京城奇案。
然而,周肩巨乍見李義問詢,心下也不驚慌,而是略略拱手,坦然言道:
“回稟趙王殿下,微臣今晨得報,昨日凌晨有一批販菜的農人經過長安南郊的一片小樹林之時,忽見一位青年男子翻倒在一處土坡前。當時眾人見那青年男子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好似已性命垂危,那批農人便將那青年男子抬回村中,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方才將他救醒。根據那位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