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命大躲過一劫,可下次就難說了。陳志忠喘了半天粗氣,才問道:“牢裡還關了多少人?”王檢校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道:“還有好幾百……”
陳志忠扯著嗓子吼道:“都他孃的放了!你是不是還想讓哪位神仙來找麻煩啊?!”
看著連滾帶爬的王檢校,他腸子都悔清了。就這麼個廢物,竟然也想當官!這官要真這麼好當,他怎麼會幹到現在還是個三品府尹?這順天府是標準的驢屎蛋子表面光,也就只能嚇唬嚇唬老百姓,你做得好就會得罪皇親國戚們;你做不到就會有人沒事找事,他陳志忠的前任壓根就沒有幾個是善終的!這怎麼能不讓他天天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不過還好,朱千戶明顯沒打算深究這件事情。
這個王檢校是靠著他在宮裡妃子的關係才進來的,正是因為此人做事太貪,眼光太短,所以陳志忠想了很久才讓他做一個沒有實權的檢校。不過此人倒也識趣,從來沒有想過當太大的官,人家的目的很明確:當官就是為了撈錢,咱沒那麼大的本事,所以不指望當多大的官,只在乎能撈多少銀子!
之前陳志忠就沒少給他擦屁股,說他也不聽,仗著自己的親戚是妃子,心裡根本就沒把陳志忠當回事。所以他也對王檢校早就不滿之極,一直都想找機會把他給弄下去。可惜自己手頭有沒有合適的人手,所以也乾脆就讓他幹了下來。現在終於有個機會了,想來內閣也不會說什麼,畢竟這提前收稅賦的辦法也是內閣想出來的,就讓他們自己頭疼去吧!
那醫士告訴朱一刀,這個病人要是再晚送來一個時辰,恐怕就可以給他準備後事了。還好沒什麼大礙,那些獄卒們下手倒也有分寸,只是皮開肉綻有些失血過多,肋骨短了三根,腑贓倒沒什麼事。但是至少三個月內不能下*,必須躺在*上靜養一段時間才行。畢竟人老了不像年輕人,至少也得半年到一年的時間休息。
聽著醫士的話,朱一刀心裡充滿著愧疚,如果他要不整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就不會讓順和老店引起別人嫉妒,更不會讓官府重視,這樣也許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虛弱的劉掌櫃對著他招了招手,艱難地對他說道:“你不必過於內疚,這是早晚的事情,順和老店風頭太盛,必然會招來不該有的麻煩。依我看,老店還是在你的手裡才能發揚光大!小夥子,不要太謙虛,你確實是塊好料子!可惜……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活著看到你發跡的那一天了……”
朱一刀趕緊道:“掌櫃的你就別說話了,我年紀這麼小,經驗這麼少,沒有您老人家的提攜幫助,何來成功之說?再說了,老店是您老人家多少年的心血,小子萬不能擔當!”
劉掌櫃不顧身上的痛,咧嘴笑了起來:“自從你進來後,我還從來沒有告訴過你,這老店的由來。其實這個店,並不是我劉某人的私產,而是……”話還沒有說完,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老朱見狀趕緊把他放平,又交代劉安趕緊去找醫士,那醫士趕了過來一看,臉色肅然對老朱道:“先讓他在我這裡治療一段時間吧!這段時間他必須每日服藥才行,你們自己抓不好藥,很容易出問題!依我之見,你們先回去吧!每隔一段時間來看看他就可以了!”
看著劉掌櫃滿臉的痛苦,朱一刀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劉安回了老店。
掌櫃的一不在,劉安又鎮不住大場面,這老店的一切事由就全都得朱一刀操心了。吃一塹長一智的老朱,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全面提高了自己老店周邊的停車費,並且向鄰居們承諾,如果能夠得到大家較好的配合,那可以考慮在每月的月底,再給各戶一些補貼金;但是如果有了什麼損失,那馬車或者轎子停的那戶人家就必須得承擔損失。這一招效果非常好!大家本來對老店橫生變故就有些幸災樂禍——富人永遠是窮人仇恨的物件,可是當現在看到老店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