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眾人告訴他的女兒自己還活著。為了生存,他辦了這家順和老店,之所以只賣些雜物,是因為這些雜物貨源非常地分散,遍佈大明各地,在置辦貨物的同時,也可以最大程度地瞭解大明其他地方的情況,萬一京師有變,可以迅速地撤離。
不得不承認這一招非常管用,鄭家剩餘的人漸漸地都遠離的京師,尤其是當鄭承憲病死之後。這個順和老店就是鄭承憲最後交給鄭鈞的遺產,是鄭家還活著的唯一證明了,它必須要交給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才行。
鄭家當時出逃時,連帶著隨身親兵和管家僕役也就只有十幾口人,但是鄭承憲最信任的,卻是這個親兵鄭鈞,辦事穩當牢靠,嘴嚴,經歷過不少風浪,心裡很有想法。更重要的是,鄭家的那幾個親。手機看小說訪問WAP.χS.CòМ戚已經開始在暗中爭奪鄭家的財產了。失望傷心之下,鄭承憲病倒了,在他臨死之前一段時間,授意鄭鈞,想辦法除掉這幾個鄭家的敗類!鄭家可以亡,但不能亡在這些人的手裡!
沉默寡言的鄭鈞毫不猶豫,巧妙地把這幾個親戚給悄悄弄死,這讓鄭承憲非常滿意!他寧願把家產交給這麼一個親兵,也不願意交給那些只顧著他家產的親戚們。就這樣,在鄭承憲死了之後,鄭鈞就接過了這麼一個不大但卻是證明鄭家還沒倒下的順和老店。所有的人都以為這個老店不過是很早以前從外地來的人開的,卻幾乎沒有誰相信,它記錄了張居正死後那一段黑暗的歷史。
朱一刀唏噓不已。恐怕那鄭貴妃也不知道,原來自己的父親為了自己做出這樣的壯舉,竟然隱姓埋名地不讓自己的女兒知道,只為了保證她的安全。難怪當鄭掌櫃看到注意到懷裡抱著的孩子時,眼神裡竟然是那樣複雜的感情。不過這樣也好,畢竟永遠地把這個秘密隱瞞下去也不是個事情,最起碼鄭掌櫃這輩子再無遺憾!
鄭掌櫃鄭重其事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木製銘牌,上面刻著“鄭府親衛隊鄭鈞腰牌”,然後極力地控制住顫抖,遞給朱一刀:“拿著這個!只有它,才能證明我老鄭家沒有亡!也不會亡!不管我以後會不會活著,只要它在你的手上,我老鄭家就還會有翻身的那一天!”朱一刀在一霎覺得這個腰牌是如此地沉重,它記錄著忠誠,記錄著一個父親對女兒深如大海般的愛!
“當時他們來了多少人?你可看清他們的模樣?”鄭掌櫃凝重地對劉安問道。劉安抹了把眼淚,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回想道:“當時我已經關了店門,正在後面倉庫清理物品,忽然聽到從二樓傳來桌椅倒地的聲音,就趕緊上樓去檢視。這時已經進來了三個,都是從屋頂下來的,只聽到三個人的聲音都很尖,還沒等我說出話,其中一個就操起手裡的刀向我砍來……”
“你可記得他們穿的是什麼衣服?”朱一刀的臉突然黑了下來,他想起了一個可能。
“……戴的是圓帽,穿的……好像是直身,腳上還穿著白色的皮靴!”
朱一刀忽然覺得脖子上有點發涼。這是東廠的番子,可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東廠啊?而且他們為什麼要砸順和老店呢?劉安說,他當時嚇壞了,拔腿就往外跑,趕緊跑到大街上喊救命。周圍的街坊鄰居本來還出來看看,結果一看到對方的服飾,趕緊回家把門緊緊關上!劉安沒法,只得撒腿便跑。他原本就是個跑堂的出身,掄起跑步那群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就這麼著,他連家都沒敢回,一氣跑到了醫館這裡。
老朱的心直往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