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故意不留在荊江,他早就料到談判肯定會很艱難。
每每遇到困難,柳新林和徐兵之間就會出來搞搞公關,請大家吃吃飯,聯絡聯絡感情。
可是一談到實質性問題,他們都不是做主的人,口口聲聲都說荊江船廠的價值評估,這都是市委請了專家嚴格評估過的。而市委對出售荊江船廠,也事先討論的價格底線。
常委會討論的結果,任何個人都不能夠推翻,所以談價格,無論是跟柳新林還是徐兵,那都不管用。
秋若寒就提出要見陳京,可是陳京率領七十多人的代表團去了嶺南了,秋若寒怎麼見得到?
就這樣,談判拉鋸了三四天,在毫無進展的情況下,黃海船廠黨委班子指示談判組,可以考慮讓步。
秋若寒接到這個訊息,心中就有一種難言的挫敗感。
黃海領導班子認為可以讓步,這不等於就是向荊江繳械投降嗎?
而對秋若寒來說,關於船廠收購的專案,一直都是她主導的。
在幾個月前,她完全有機會免費得到荊江船廠,可是最後她自己高調的選擇了放棄。現在回過頭來,當黃海船廠重新提出收購荊江船廠的時候,這一下就要多花十幾個億。
等於是他秋若寒的失誤,讓黃海船廠多花了十幾億的冤枉錢,這對心高氣傲的她來說,又豈能接受?
這種挫敗感讓她覺得很難受,覺得很委屈。
而這一切事情,之所以搞成現在這樣的局面,秋若寒認為這都是陳京一手在策劃。
陳京太奸詐,太狡猾了,荊江船廠的事情,他步步為營,各種謀算環環相扣,到現在終於詭計得逞了。
“秋主任……”談判組秘書邱章慢慢的湊近秋若寒的身後,輕聲道。
秋若寒扭頭看向他,苦笑搖頭道:“這一次談判,荊江是吃定我們了。這樣的談判實在是無趣,內陸船廠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沒有內陸船廠,黃海船廠永遠接不到特殊的訂單。
我們的底牌已經被人家掌握了,還談什麼談?”
邱章訕訕一笑,道:“秋主任,剛剛收到訊息,荊江市陳京書記今天下午兩點半抵達楚城機場,陳書記回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有談判的物件了?不管怎麼說,他們的條件十五億還是太過分了,我們可以在這個基礎上,跟他們再深入談談!”
秋若寒雙眉一挑,道:“陳京要回來了嗎?真希望他飛機給摔掉,永遠也回來不了!故弄玄虛,搞陰謀詭計,處處算計我們,一切都是這個陳京搞的事兒。”
秋若寒面罩寒霜,語氣極冷,良久,她嘆一口氣道:
“邱秘書,沒得多少談了。陳京這個時候回來,他一定是知道咱們公司高層已經絕對退讓了。看到沒有,人家的訊息很靈通,說不定在黃海早就安插眼線了。
我們針鼻子大一點事兒都瞞不過他,還談什麼談?
他這一次回來,我看是有恃無恐……”
“叮,叮!”
電話鈴聲響起,秋若寒皺皺眉頭,瞅了一下來電,猶豫了很久,才按下接聽鍵。
電話裡傳來荊江副市長柳新林的聲音:“秋主任,您在忙?”
秋若寒微微蹙眉,冷冷的道:“柳市長,有什麼事情嗎?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說!”
柳新林淡淡一笑,道:“是這樣,我們陳書記今天下午就回來了,剛才我們已經聯絡過,他表示晚上想宴請黃海船廠的同志們,對黃海船廠的談判組表示一下熱烈的歡迎,您看……”
秋若寒一聽陳京又來宴請這一套,她心裡一股火“噌”一聲就往上冒,道:“柳市長,今天晚上我有私人事情去楚城,宴會我就不參加了。我們其他的幾位同事麻煩您聯絡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