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沉的飄著雨。這場雨從那一夜過後,已經整整下了五天了。五天裡,這場不大不小的雨不止給炎國追擊的軍隊帶來了麻煩,也讓羽國後撤的行動帶來了變數,甚至兩次阻斷了姬容的計劃。
姬容並沒有坐在主帳之中。
儘管情勢已經暫時穩定,儘管自那一夜開始他沒有好好休息過,但姬容還是來到兀自飄雨的外頭,一邊研究形勢一邊關注著前方的戰鬥。
“鳳王,您不先去休息休息?”去外頭巡邏了一圈回來的顧青澤看見依舊呆在外頭推演沙盤的姬容,略帶擔心的開口。
姬容抬起頭,面上淡淡的,不止沒有疲憊,甚至還看不出同往常不一樣的地方,就彷彿根本沒有經歷過那一夜,沒有經歷過……那樣的絕望。
可他分明該是那最絕望的一個……顧青澤沉默,她看見了姬容眼中的幾縷血絲——是在姬容面上,唯一能讓人看出些微端倪的東西。
“暫時不必……現在前頭怎麼樣了?”姬容道。
“基本穩定下來。士兵計程車氣在慢慢回覆,不過將軍的……”顧青澤遲疑一下。
其實不用顧青澤說,姬容也明白那些知道內情的將軍怎麼想——羽國是姬姓之人的,他們守衛邊疆,是為了羽國,也是為了姬氏。可現在連皇子都背叛了羽國,那他們又在為誰打戰?又有必要為誰打戰?
姬容稍按了按額角:“待會把那幾個將軍叫過來,本王交代一些事情。”
“是。”顧青澤應了一聲。
見顧青澤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姬容道:“還有什麼事?”
搔搔臉頰,顧青澤想起來之前看見的那份情報——或者說是通知:“還有就是帝都傳來訊息,說是——”
恰是此刻,後邊傳來了一陣騷動。
姬容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卻驀地一呆。
見了姬容的樣子,顧青澤也帶著些好奇的轉身,而當她看見遠遠走來的人時,她不止呆住了,甚至還開始喃喃自語:
“來的……好快。方才才接到的情報啊……”
短暫的驚訝過後,姬容面上已經帶上了淡笑:“原來是皇弟來了……皇弟日夜兼程趕來邊關,可是父皇有什麼吩咐?”
接連幾天連續用神力趕路的姬輝白有了些疲憊,那一身素白的衣服也不再不染纖塵,然而這一切都並不損他半分的風采,反而讓那本來似不在凡塵中的人多了幾分親切近人的感覺。
姬輝白沒有說話,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顧青澤。
十分精乖的行了一禮,顧青澤隨後便趕著周圍的人,一起退到了數十米開外,將地方留給這兩兄弟。
“皇弟有什麼事?”待人全部都離開後,姬容再次問了一遍。
“事情……是真的?”姬輝白開口。
“想來帝都已經得到訊息了。”姬容點點頭,算作承認,“出了這等事自是我的疏忽,本該立刻回帝都向父皇請罪,只是臨陣……”
姬容本想說臨陣換帥是兵家大忌,但話到了嘴邊,他方才發覺這種情況下自己實在沒有半分立場多說些什麼。
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姬容道:“皇弟稍等片刻,我這就開始整理。”
“皇兄。”姬輝白開口,他面上的疲憊似乎更重了一些,“父皇確實是這個意思。只是……”
微一抿唇,姬輝白看著姬容:“只是,臣弟這三天內日夜不停的從帝都趕到邊關,卻並不是為了聽這些話。”
姬容一時沒有說話。
而姬輝白……
姬輝白上前,抱住了姬容。他的力道並不小,甚至勒得姬容有些疼。
他道:“抱歉,皇兄。”
誠然,姬輝白在愛姬容的同時沒有少用一些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