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樹踢了幾腳,把宿在樹上的鳥驚飛了。鳥一飛又怕引來敵人,我也顧不得多想,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又走了一個鐘頭的樣子,也不知東南西北胡亂的闖。這時一聲火車的鳴叫提醒了我,鐵路是南北走向的,到鐵路邊上看看不就知道方向了嗎。想到這裡,我就尋著火車的叫聲朝鐵路方向走去。
當我辨明瞭方向天也快亮了。我心裡特別窩火,為了一頓飯惹出了這麼多麻煩,自己犧牲事小,影響了任務事大。一會兒太陽就升起來了,我站在山坡上望著鐵路發呆。火車的鳴叫,聲聲像鐵錘一樣砸著我的胸膛,使我有說不出的難受。我想假如寶樂出事,這護送幹部的任務怎麼完成?特戰隊怎麼向上級交代?再回隊上已經來不及了,不如沿鐵路再偵察一遍,然後就在那裡等。主意一定,我就下山。在一條山溝裡找到一處山泉,就著泉水吃了點東西,把繳獲的機槍藏起來,向一個山村走去,想了解一下情況。剛到村外的一個坡上,就聽到一陣喧囂,想跑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七八個偽軍押著十多個青壯年從村裡出來,一個小頭目發現了我,他揮舞著槍大聲喊著讓我過去。我心裡想這下完了,又自投羅網了,我答應著迅速地把手槍藏在一塊石頭底下。偽軍頭目以為我要跑,帶著一個偽軍跑過來,不由分說把我推到路上跟著他們向鐵路方向走去。這小子顯得特別得意,嘟嘟囔囔地對我說:“算你小子有福給你個掙飯吃的機會。”你們說這是什麼道理。
夾在人群裡,我問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抓咱們幹麼去,小夥子哭喪著臉用哀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到車站去給他們修炮樓。我這才弄明白,這裡離我們要過鐵路的地方至少也有二三十里的路程。也好,這也給了我瞭解敵人車站兵力和火車執行情況的好機會。情況是瞭解了不少,但是敵人看管的相當嚴,根本找不到跑的機會,沒有辦法也只能先幹著再尋找時機了。他們看我個子大就讓我搬石頭運磚,由於早晨只吃了兩個煎餅,肚子裡一會就餓了,好不容易捱到晌午,每人給了兩個有黴味的窩窩頭和一碗能照見人的糠米湯。這點東西別說幹這麼重的活,就是不幹活也只能維持一小時不害餓,幹活時稍稍停頓一下就捱打,晚上十幾個人擠在一起睡在一個四面透風的破房裡,地上只鋪了一些麥秸,凍得你無法入睡。我心裡那個急呀,這可怎麼辦好呢。不行,明天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跑出去,再不出去可就誤了大事了。第二天傍晚,一個偽軍讓我給他抱柴烤火,我心裡想機會來了,在幹活的時候我已對車站周圍的地形做了仔細的觀察,敵人的崗哨大都靠近鐵路,車站外只有一個崗哨,夜裡增加流動哨,放柴的地方在車站的東北角緊靠圍牆,我試過牆上的鐵絲網沒有通電。我低著頭擺弄著木柴,細心觀察周圍的動靜和哨兵的注意力。這時,讓我抱柴的偽軍正和一個偽軍說話抽菸,我抓住這個機會爬上柴垛跨上牆頭,不顧一切地跳了出去,鐵絲網上的尖刺撕破了我的衣服刮破了我的皮肉,但總算跑出來了,待敵人發現時我已經跑離車站二十多米以外的河堤上了。敵人發現我跑,機槍步槍一起向我射擊,子彈雨點般向我飛來,打得河堤上的沙石亂飛。我順勢向前一撲,一個滾翻就滾進河裡。這一招還不錯,敵人以為把我打死了都停止了射擊,這給我又一個機會,淌著水再跑,當我跑到河的拐彎處時,敵人的機槍又向我拼命地掃射,但是已經晚了,因為這裡有一道老百姓澆地引水壘起的沙梁,它緊連著一道山樑,形成了射擊死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