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哪裡發現的?”
“醫院的一個馬桶裡。”江警察平靜答道:“當時這個馬桶的周圍到處是斷掉的紅線。而這些紅線的材質與我手上這根線一致——換而言之,那間醫院絕對不只有兩隻馬蜂。我說得對嗎?”
林簡無言的點點頭。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抹了抹臉,低聲道:“你想問什麼?”
江警官抖了抖紅線:“這到底是什麼?”
“一種障眼法。”林簡簡潔的說:“你可以把它看成幻覺,無論是聲音也好顏色也好,都是眼睛與耳朵的錯覺而已。”
“錯覺?”江警官皺了皺眉:“四個人昏迷不醒也是錯覺?”
“障眼法不可能變出毒液。”林簡道:“這種馬蜂只能製造幻想中的疼痛而已,只要時間一長就能自動解除。江警官,你口口聲聲說毒液和蜇傷——但醫生真的找到了他們體內的毒液了?”
江警官皺了皺眉:“醫生們還來不及做全身檢查。如果他們中的是某種比較奇怪的毒素,一時半會察覺不到是完全有可能的。”
林簡覺得自己真是身心俱疲,難以言語。他深深嘆了口氣:“江警官不相信的話,也可以找一隻小白鼠試試這隻馬蜂的毒性。如果嫌數量不夠……”
他嘬起嘴唇,朝紅線的方向輕輕吐了一口氣。江警官只覺手上一麻,那根細弱的紅繩竟脫手飛出,當空斷裂飛旋,變成了兩隻一模一樣的馬蜂。
“……我還可以提供更多。”
江飈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兩隻嗡嗡作響的馬蜂,良久後才長長吐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按照反恐法的規定,這次案件的所有證據都是要上交的,甚至會在必要時刻公開……”他啞聲道:“可你這個……如果嫌疑人再不醒,我總不能拿著這兩隻馬蜂去交差吧?”
病房裡出現了一陣短暫的靜默,林簡轉過頭去,與蕭振衣對視了一眼。
“江警官說得有道理。”蕭振衣咳嗽了一聲,悠悠插了一句嘴:“嫌疑人後面明顯還有更大的組織,只要一天不抓出來我們也是一天寢食難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與林簡願意盡力一試,說不定能將這幾個人救醒。”
那一瞬間江飈彷彿直接呆住了。他一臉出乎意料地的瞪著兩人,臉上的血色漸漸褪了下去,足足幾分鐘說不出一句話來。林簡歪著頭打量他睜大的眼睛與鼻孔,幾乎是惡趣味的欣賞那張原本嚴肅的臉上失控的表情。他甚至能猜出這一本正經的面孔下是在進行怎樣激烈的思想鬥爭——對江飈來說,或者對中央政府來說,昨天發生在醫院的事牽涉太廣,甚至隱約干係到皇室的繼承,為了保密起見,必須縮小範圍;但同時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又必須儘快找出幕後的兇手——而現在呢,如果要對林簡蕭振衣保密,那麼就只能遙遙無期的等著嫌犯醒轉,最後無法交差;如果要讓他們嘗試呢,成不成功倒是另說,秘密可怎麼保得住呢?
……不過,江飈現在連顧左右而言他的空間都沒有,他必須給個明確答覆。否則一旦這件事落入他政敵的耳中,辦事不利這頂帽子,大概就永遠摘不掉了。
林簡看著江飈臉上迅速泛起的血色,覺得自己幾乎能看到他腦子裡的想法在逐漸成型。終於,他粗聲粗氣的開口了:“那就有勞二位了,不過也請兩位注意一下相關的探視紀律,請儘量不要讓我難做。”
“那是當然。”林簡微微一笑:“我們會盡力救醒那幾個嫌犯的。”順便在他們身上搞幾個動物實驗。
十分鐘後,他們三人已經穿過了醫院寂靜的長廊,經過了足足兩道崗哨,停在了一扇巨大厚實的金屬門前。江飈滿懷憂慮地看了他們一眼,向前一步,將手掌貼到了大門上。AI柔美的聲音隨之響起。
“您好,江警官。安保系統檢測到您身後有兩位非內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