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蒙面女子望著僕面倒地的胡笑天,眼神幽怨複雜,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輕輕一嘆。那銀髮老者抓住胡笑天的背心,直掠過來,朝她不滿的瞪了一眼。那紫衣少婦直到這時才看清來者何人,掩口低呼道:“妹妹,這,這不是胡公子嗎?”那白衣蒙面女子點點頭,低聲道:“正是他。”那紫衣少婦訝然道:“胡公子是不是受了他人暗算,似乎神志不清呢。”那白衣蒙面女子道:“秀娘姐姐,你先回去休息,此事交由我來處置即可。”原來無巧不成書,這白衣女子就是閻九,一旁同行的乃孫家少夫人李秀娘,至於那銀髮老者身份特殊,正是奉命輔佐新任宗主的老臣子——閻大。
李秀娘猶豫片刻,道:“妹妹,我不知道胡公子為何會做出有違本性的舉動。但他有大恩於我孫家,還請妹妹盡力施救,讓他回覆正常人的理智。若有任何需要,妹妹只管開口。”閻九道:“秀娘姐姐請放心,小妹自當盡力而為。”李秀娘點點頭,返身走回中間的帳篷不提。
閻九和閻大一起走進右側的帳篷,待隔絕了眾人的視線,她一把搶過胡笑天,舉手撫摸著他緊皺的眉頭,眼睛一紅,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喃喃道:“本以為與你恩斷義絕,永不相見,誰知天公作祟,居然又把你送回我的身邊!莫非你我之間有斬不斷的孽緣?”
閻大皺眉道:“宗主,你暗施假死之計,放過這姓胡的不殺,已是壞了本門的規矩。若有知情者將他死而復生的訊息傳開,你的威信或會大跌,難免有人乘勢鼓譟作亂。依我之見,還是應該把他殺了!”
閻九低聲道:“他終究是我孩兒的父親,我如何能狠心殺掉他?”
閻大冷哼道:“宗主,身為上位者最忌心慈手軟,不然如何能統御一眾屬下?”閻九道:“我尚未修煉九轉輪迴大法,仍做不到斬情絕性的地步。閻大,你莫要逼我!”閻大嘆息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宗主不肯殺之,反過來就要防止知情者走漏風聲了,無論是孫家夫人,還是幽魂四姬,務要嚴守秘密才行。”閻九點點頭道:“秀娘姐姐品性高潔,定會守口如瓶的。至於幽魂四姬,她們體內均種有‘黃泉索命符’,生死全受我操控,也絕不會另起異心。”聲音一頓,又道:“閻大,你閱歷豐富,見解超凡,到底該如何入手救醒他?”
閻大緩緩道:“修煉魔功而入魔,實乃常見之事,總結起來無非幾點:一是功法口訣有誤,真氣岔行,以致於損傷腦部造成失常;二是練功時心魔入侵,墮入幻境而不自知;三是修煉的魔門功法太過血腥歹毒,一旦突破瓶頸,自然變成殺人狂魔;四是體內陰陽失衡,陽氣太盛,造成心智失控,須以殺戮做為發洩途徑。我不知道此子修煉的是何種魔門神通,又豈能對症下藥?”
閻九咬咬牙,道:“其實,其實他乃魔教教主玄宗的關門弟子,修煉的當是魔門第一神功滅世霸王決。”
閻大雙手一顫,霍然睜大雙目,失聲道:“什麼?!他竟是玄宗之徒?為何你從未對我們說起?”
閻九苦笑道:“我若一早說了,豈不是掀起軒然大波?屆時即使我有心助他逃命,也萬萬行不通了。”胡笑天當初之所以能假死脫身,與其默默無聞的書生身份大有關係,假如他的真實身份曝光,哪可能輕易矇混過關?玄宗之徒,縱使死了也可以拿來大做文章!
閻大驚愕地望著昏睡的胡笑天,心潮起伏,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一個無名書生和玄宗之徒當然不能相提並論。若是觸怒了玄宗,誰能承擔這個責任?玄宗一怒,江湖動盪,血流成河!地府已是風雨飄搖,元氣大傷,假如再引來玄宗的報復殺戮,從此必將一蹶不振。閻大想到後果嚴重之處,不禁背後冒汗,隨即轉念一想,若是能救醒胡笑天,以他和閻九的特殊關係,地府豈不是可以獲得一大強援?何況此子未來還有可能成為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