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
張啟輕嘆一聲,忙接過袍服,這才發覺針腳細密勻稱,竟比自己身上宮廷繡房做的還下心力,可見皇后的一片苦心。不由心中一動,想到這皇后正是妙齡,獨守空閨,深宮寂寞,雖然身為皇后卻連普通嬪妃都不如,心中當真大感痛惜。
心念之間,真摯地接過那件便袍,當下便穿在身上,向皇后欣然道:“皇后的新衣果然不錯,朕穿著果然比宮裡的衣服合身。”
皇后本來擔心張啟忌諱自己剛剛對他起疑,心中忐忑不安,正怕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空費了自己的一片苦心,卻沒有想到張啟不但不怒反而讚許,這才放下心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正要再次詢問張啟說的那個奇夢。
卻聽張啟有些歉意地說道:“朕雖然決心處置奸佞,但是一切尚在謀劃之中,對皇后的冷淡只怕還要在外人面前繼續裝下去。只是皇后出面人家未必相信,朕為皇后留下血書一封,這大秦的咸陽就交給皇后了!”
言畢,四下張望了一眼,想了想,這才拔出身上的佩劍,劃破手指,在白色的中衣上重重地寫下“胡亥血書”四個他已經琢磨了整整數天的秦篆。自己空手來到這時代,不要說那些大顯身手的本事,便是這些看上去極其複雜的秦篆,便使他這個警官大學的畢業生成了徹頭徹尾的文盲。這四個字寓意極深,應用之處極多,所以分別向四個識字的小內監學會後,下了一番功夫練習,這時寫起來倒也有點模樣,粗粗看去雖然大不同於胡亥以往的筆跡,但是看到之人都覺既是血書,寫時自然無法和平日相比,倒也足堪證明。
鄭重地交給皇后道:“奸佞未除之前,朕今後可能無法再回咸陽,若是朕當真發生什麼意外,你儘可想辦法逃離咸陽。你並不受寵,那些奸賊恐怕不會打你的主意。”
說畢,小心地盯著皇后,心想:只要皇后相信自己,加上這血書,給予外戚一定的權力,讓他們在短時間內發展一定的勢力,等到自己剷除趙高之後,再回頭收拾根基未穩的外戚便不是問題。先給他們一點好處,加上與自己的利害關係,應該可以把外戚死死地捆在身邊,畢竟自己的利益和他們外戚是息息相關的。
皇后看到張啟居然把咸陽完全交給了她,心中的感動早已非比尋常,看著張啟遞過來的斑斑血書,只覺心如刀割,如果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皇帝怎會輕易寫下血書?想到這裡,只覺渾身無力,冷汗幾乎溼透了並不單薄的深衣。這一向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皇帝,在這危亡時刻才想起自己,又不覺生起幾分恨意。但是轉念想到若是皇帝有個閃失,不要說是性命,便是自己身後的家族也無法倖免,沒有了這個讓她又恨又愛的丈夫,她還算是什麼呢?她與皇帝本就是一體啊!
看到皇后嬌軀微顫,秀眸之中淚光閃閃,臉色陰晴不定,張啟只覺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如果無法把皇后這股外戚勢力拉過來,那就真的要等著三年之後被趙高利刃穿心而死嗎?
想到這裡,軍人那種不甘服輸的個性重新恢復了過來,這幾天處心積慮地扮演昏君,差點忘記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如果不行,那就只好想辦法把趙高誘入宮中,再命令禁軍包圍宮禁,來個甕中捉鱉的斬首行動。雖然冒險,也只能孤注一擲了!
看到張啟沉默無語,皇后左芫以為他擔心政局,不由鄭重地把血書收入懷中,這才低低地道:“臣妾與皇上乃是結髮夫妻,臣妾便是萬死,也要助夫君一臂之力!”
第八章 皇后左芫(2)
“夫君?!”張啟被這溫馨的稱呼驚得不禁一怔,急忙向皇后望去,皇后這時滿臉決然之色,堅定之中還微微地透著一抹異樣的溫柔。張啟頓時感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感動。“夫君”這民間夫妻的稱呼在這一刻顯得那樣的動人,深深地震撼著兩顆在權力的漩渦中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