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反感。

&ot;他們的生活原本很幸福，像周至美同利璧迦一樣，結婚五年，有一個小孩子，男方在大學當講師，女方在一家化工廠任職。&ot;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明白。

&ot;後來因為意見不合，雙方有爭執，女方突然不辭而別，離開聖他菲，蹤跡全無，失蹤達一年之久。&ot;

我放下咖啡杯子，耳朵漸漸豎起來。

&ot;男方不停追尋失妻，那位太太的照片很多同行都看過，最近有人追查到她人在香港，至美——&ot;我&ot;霍&ot;地站起來，碰翻咖啡杯子，淋了一褲子。

&ot;至美，那位太太，正是鄧永超博士。&ot;小郭看著我宣佈．

&ot;至美，我一直覺得她面熟，昨夜忍不住，與聖他菲那邊的周氏偵探社聯絡，要檢視歐陽太太的照片，他們說已經找到這位女士，並且三日前巳通知歐陽先生來尋人，你聽見沒有，至美，鄧博士的親夫要尋上門來了。&ot;

我不相信。

我說，&ot;我不相信，&ot;

小郭聳聳肩：&ot;這就是女神背面的故事，周至美，你必須面對現實。&ot;

我不相信。

她已有孩子？這是我無論如何不肯接受的事實。

小郭說：&ot;很奇怪，這一陣子的逃妻特別多，彷彿受潮流影響，從前一言不合，至多大打出手，相敬如賓，現在似乎講多一句都嫌煩，收拾行李，一走了之。&ot;

我對著兩張圖片發呆。

&ot;多巧，至美，利璧迦一言不發偷偷跑掉，鄧永超偏偏是人家千方百計在尋找的妻子，至美，你覺不覺得奇突？&ot;

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忽然之間，我疲倦得似鬥敗的公雞，我站起來，抖抖褲子上的咖啡漬子。

&ot;我要走了。&ot;

&ot;至美，你受刺激?喂！&ot;第六章我不理他。

小郭拉住我，&ot;至美，怎麼，只看見人家跟中的刺，看不見自家眼中的梁木？&ot;一記悶棍打下來，我更加說不出話。&ot;至美，你不會有什麼愚蠢的強烈反應吧。&ot;我空洞的看住他半晌，忽然問：&ot;那孩子，是男是女？&ot;

&ot;-個男孩子，三歲。&ot;

&ot;小郭，為什麼告訴我？&ot;

&ot;因為我看得出，你像是愛上她。&ot;

&ot;你這個可惡的法海。&ot;

小郭不以為然，&ot;太不公道了，我又投逼你給鄧博士喝雄黃酒，即使如此，你也可以擲回毒藥，別忘了是許仙本人要不得。&ot;

小郭憤慨的說：&ot;況且我的職業是專門追查失蹤人口。&ot;

我終於轉頭離去。

一個小男孩的母親。

永超竟是小男孩的母親。

我喜歡小男孩子，男孩通常像父親，或像祖父。我曾在公眾場所見過做祖父的不停用手摸孫子的肥頭，留戀地，無限鍾愛，使人感動。

永超的孩子不知像誰，無論如何，一定是個可愛的小朋友，我沒有接觸兒童已經有一段好長的時間，漸漸覺得他們遙遠而陌生。

永超是一個母親。

我們的身份都複雜起來，以前不過是人家的兒子或是女兒，有兄弟姐妹的話同時做他人的手足，如此而已。

現在？我是利家三小姐的前夫，永超是卸任歐陽夫人，小孩子的母親，千絲萬縷，說也說不清楚。

要承認她，也必須承認她的一切身份。這不是偉大不偉大的問題，這是思想是否開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