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伯伯……”

聽到雲博的稱呼，蘇衍猛地回頭看向門外，果然父親站在那裡，彷彿比昨天更蒼老了幾分，他抱著佑佑衝了過去，輕輕的喊：“爸……”

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找到這裡來，但是無法否認的，剛剛聽到雲博的稱呼時，他的心是狂喜，父親還肯見他，那就代表所有的事情都有轉圜的餘地。

蘇恆看看兒子懷中的嬰兒，然後轉身對雲博說：“我想單獨跟蘇衍說幾句話。”

“那我帶佑佑下去轉轉。”雲博伸手抱過佑佑，遞給蘇衍一個眼神，示意他好好談，不要再把氣氛鬧僵了。

蘇衍點點頭，看著他們出門，然後扶著父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有煙嗎？”蘇恆問。

蘇衍轉身去找煙，他記得父親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戒菸了，這會兒只怕是為了安撫急躁的情緒吧。

煙很快就點燃，蘇恆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空氣中的越來越多的煙霧發呆，他還需要再想一下。

“爸爸……對不起，昨天我太沖動了。”

蘇恆擺擺手：“昨天……那孩子的胳膊沒事吧。”

“恩，沒事。”父親態度的軟化讓蘇衍不免有些意外，沒有道理僅僅一天，就有這麼大的轉變吧！

“蘇衍，我問你最後一次，即使被趕出蘇家，你也要跟他在一起。”蘇恆的目光炯炯的落在兒子的臉上。

“對不起，爸爸，我是真的愛他。”這一點，蘇衍堅持，即使他要承受父親的不解和自己的愧疚。

“愛？”蘇恆笑了，不是那種失控的大笑，而是淺笑，一半的苦澀，一半的酸楚，他彷彿終於下定決心了一般，慢慢的開口，“你可知道除了蘇家人，這世上任何人，男人或者女人，你都可以去愛，唯獨這個孩子不可以。”

“為什麼？”難道父親的反對不是因為自己愛的是男人？

“為什麼？”蘇恆猛吸一口煙，“小衍，我記得你很小的時候就想知道你媽媽長得是什麼樣子，對嗎？”

蘇衍徹底愣住了，心裡有一股不詳的預感慢慢的升騰，沒錯，他從來都不知道媽媽長什麼樣子，他曾經無數次的纏著父親要看媽媽的照片，但是爸爸說當年跟媽媽分開的時候，所有的照片都在媽媽手中，後來，媽媽因為難產去世後，家裡一張照片都沒留下，大概都被媽媽燒掉了吧。可是，為什麼，這種時候父親卻提起了媽媽。

蘇恆開啟摘下脖子上的吊墜，開啟遞給兒子。

有那麼一瞬間，蘇衍不敢去接，他強烈的意識那張照片對他來講應該是個災難，但他終究還是接了過來。下一秒，吊墜從他的手上滑落，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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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自私

墜子從蘇衍的手上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露出裡面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很年輕也很漂亮，這樣的女子本來不該讓蘇衍如此震驚的，如果不是那張臉太過熟悉的話。

蘇衍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地抓住沙發的扶手，聲音中有著難以言說的驚恐：“不，這不是真的，我不信，絕對不信。”

“小衍……”蘇恆雙手扶住兒子抖個不停的肩膀，心疼而憐憫地看著他：“是我的錯，我本打算守住這個秘密一輩子的，如果不是你這次太堅持，我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蘇衍彷彿到此刻才意識到房間裡面還有另外一個人，他用力地抓住父親的手，彷彿跌落於大海中的人抓住最後一塊木板，唇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爸爸……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你只是想要讓我跟他分開而已。爸爸，我求你不要用這麼惡劣的方式，好不好？”

“小衍……你冷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