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挽橙,這是第二次。
你答應我的,為什麼,每次都要反悔?
你明明答應好的。
為什麼?
齊衍瘋狂地飆上高速,風呼嘯而過,不要命的速度,就像那些飛逝的時光,抓也抓不住,停也停不下。
不知開了多久,天黑了太陽又升起,齊衍的雙目早已猩紅,周身縈繞著恐怖的氣息,現在的他,宛如地獄深處的修羅。
下了高速,車突然放緩速度進入了小鎮。像是小心翼翼,不忍心打破那一片祥和的溫暖。
他順著記憶,駛向新元中學。窄窄的路道兩旁的梧桐樹早已不知蹤影,裝上了煥然一新的漂亮路燈,柏油路面寬敞而平坦,一棟又一棟建築拔地而起,充滿了城市化程序的味道。
齊衍忽然覺得他走錯了地方,可那清晰的GPS導航儀溫柔地報出了它們古老的名字,標準公式化的女聲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可悲。
那座老學校早已被廢棄,鐵門上鏽跡斑斑,操場上荒亂地雜草叢生,爬山虎攀滿了教學樓背後,窗戶被密不透風地遮擋,曾經那清脆的成群鳥鳴不再,整個學校猶如一個巨大的墳冢,沉默地被遺忘在原地,悄無聲息地埋葬許多人的青春。
埋葬了,他的青春。
喻挽橙。
齊衍緩緩吐出了這三個字,似是呢喃,似是呼喚。
他走進那片大空地,半人高的灌木糾纏著藤刺,霸佔了所有的地方,喧囂著兵荒馬亂的青春回憶。齊衍竟無聲地笑了,曾經這裡,他和她親手種下那鳶尾花,藍色的精靈在三年時間內連成一片蔚藍的花海。
他曾以為,他們會像鳶尾花,生生不息,相守到老。
她悄無聲息地離開,獨留他一個人在夢境裡憧憬回憶。
齊衍轉身決絕地離開,他看著鏽跡斑斑的鐵門,忽地就衝上去,死死地抓緊,彷彿要把指甲血肉都嵌進,把生命都嵌進。
終於,他放開了手。
記憶裡,是她九年前的明媚笑容;腦海中,是她每一天的巧笑倩兮。
我該如何?
忘記你,或是愛著你。
看守所。
明亮的燈直直打在她身上,房間裡只有白色的牆面、地面,黑色的桌子,像個單調的牢籠。審訊員一雙眸子深邃逼人,極深的洞察力讓人覺得他根本是個智慧機器人。
“你最後見死者是什麼時候?”
“樓下,別墅裡的大門。”
“死者生前服用了少量致幻藥劑,渾身無力,接著腹部緊挨心臟的位置受到致命一刀,失血過多而亡。”
“哦。”
“死者的左胸、腹部、臉上有不同程度的抓痕,經法醫檢驗發現,是女子抓的,且年齡應該在23——28歲左右。“喻挽橙忽然抬起頭來,眼裡充滿了驚恐。
“我……“喻挽橙說了整整一分鐘也沒說出什麼來,她痛苦地抓緊了頭髮,像是硬生生要將它扯下來。
“你先穩定好情緒。我們休息一下再審理。“審訊員走了出去,喻挽橙被帶領進了另一個乾淨的房間。
她始終沉默地盯著地面。
透明窗外。
“嫌疑人還是沒有吃飯嗎?“
“家屬呢?“
“她不想通知。“
“遊戲公司高層領導呢?”
“聯絡了,據說嫌疑人與該公司總裁是夫妻關係,但聯絡不上。”
兩個穿著警服的人看向她,平頭的人說:“我覺得她不像是兇手。““可是證據幾乎都指向她,而且根據遊戲公司員工的回憶,她與死者的確有過節,她最俱備作案動機。““另一個嫌疑人呢?“
“她手上、臉前有死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