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管事點了頭,把知道這事的人都叫到了一塊。
洛管事處理後,想起今日這些事,不得不感嘆,府裡還是得需要個能拎得清的主母才行。
嵇老夫人一夕間從市井小婦成了高官貴眷,若是個精明的也就罷了,可卻是個軟耳根,容易相信別人說的。這一點就很容易被人利用,從而引起禍端。
顧媼和兩個美婢都被抓走了,瀅雪則等著嵇堰回來。
嵇堰是在傍晚時回來的。
他聽洛管事說了家中的事後,卸下刀就往頤年院去了。
嵇老夫人早醒了,一直坐在床榻上抹淚,就是閨女把那戚氏的話轉述了,她也依舊自責後怕。
看到兒子來了,嵇老夫人潸然淚下,自責道:“都怪我,怪我當初來洛陽的時候執意要把顧媼帶來……”
兒子本來是不想帶的,但顧媼求到了她跟前,她心一軟就帶來了。
都是她,要是她的心腸硬一些,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又想到那兩個美婢,她眼淚落得更狠了:“還有那兩個教坊出來的……我怎麼就豬油蒙了心,險些害了你,害了咱們嵇家!”
嵇堰上前,輕拍了拍母親的肩頭:“阿孃,這事已經平安度過了,兒子並不怪阿孃。”
嵇老夫人聞言,心下更難受。手掌捂著雙眼,哽咽道:“都怪我一二再的糊塗……明明你說過不收房的,我偏要給你找……”
嵇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也沒有繼續勸慰,等他母親情緒逐漸緩和後,他才在床榻外的凳子上坐下。
“母
() 親,我想與你好好聊一聊。”
嵇老夫人紅腫著雙眼看向兒子:“你說。”
嵇堰語重心長的道:“這洛陽看著一派平和,有人看著笑吟吟的,可說不定心裡多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算計,我身居高位,也必定有許多人想把我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老夫人聞言,臉色一白。
嵇堰:“他們不僅會從我的身上找破綻,也會利用我身邊的親人來陷害我。”
“顧媼的事,便是其中之一。他們收買了顧媼,透過顧媼把人收進府中,從而達到某種目的,這次能避開,下回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回嵇堰設局,也有一個原因是想改一改母親易被人矇騙的性子。
他希望母親經過這回,不要那麼容易的相信人了,耳根子也不要那麼軟了。
哪怕這回母親被嚇得狠了,他也不後悔如此做。
唯有嚇得狠,才能有記性。
嵇堰很清楚,若是不改,往後必釀成大禍。
嵇老夫人聽得心慌,聽得更是悔恨不已。
“阿孃以後不胡來了,也不會如此相信旁人了,便是說得再實誠,也要三思真假。”
嵇堰本意也不是讓母親往回戒備所有人,搖了搖頭,道:“也不需要到這個地步,只是往後與人往來留個心眼。”
嵇老夫人點了點,抹了一把淚後,問:“那顧媼和女婢怎麼處理?”
嵇堰道:“顧媼哪怕不知女婢的目的,但被人收買背叛嵇家是事實,經由她尋的婢女偷盜令牌,涉及聖人安危之事更是事實。這是重罪,便是死罪可免,但活罪也難逃。”大抵,非死即殘。
“而那兩個女婢,大理寺會處理。”
“那、那這事,會不會波及到你?”雖然從阿沅口中聽到戚氏說會無事,但她還是不信,是以問得忐忑。
嵇堰:“聖人並未怪罪,阿孃也不用擔心。”
聞言,嵇老夫人的心裡才好受了些,她後怕道:“往後阿孃不會再糊塗的往你的房裡添人了,一個正妻就夠了。”
說著,又道:“等三年期滿後,你看中哪家姑娘,阿孃都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