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
媽媽說她讓靡稽負責處罰奇犽了,那孩子現在正被吊在處刑室──靡稽一向記仇,他會把奇犽打得很慘吧。
但這,不是我的本意
似乎突然理解奇犽的想法了,其實他跟我很像呢──
唯一的差別是在,我是倦鳥知返而他是被扼住喉嚨硬拉回來的。
我被擁抱,而他被懲罰……如果外人給自己的是溫暖而家人給的卻是傷害的話,那麼誰會想留下?
恐怕連我都不想。
“……歉!”
維持著直視前方的樣子,我眨了眨眼。
唔……剛剛好像有聽到什麼?
錯覺……?
“我要你去向奇犽道歉!”
好大的聲音……似乎真的有人正對我說話呢。
我僵硬的緩緩轉頭,有點迷惑卻也不意外的看見一張生動小臉,小杰的眼中充滿著怒火……對我。
因為自己朋友的事而不顧自己傷還沒好便過來算帳……他果然還是個拼命對人好的笨孩子呢,在他心中我應該是像排洩物一樣討厭的存在吧。
小杰的眼徹底把我當成陌生人,而且是非常令人厭惡的型別……雖然知道是我自己讓他遺忘的,也刻意忽視躲避著他,但真正面對著這樣對我全然陌生的小杰,我還是自心中升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怪異感。
──自己在期待什麼呢?難道期待這孩子想起一切然後又巴上來對我開心的笑?
(不管是遺忘還是被遺忘都是種悲哀,我製造了悲哀,又何嘗不是悲哀製造了我……)
“道……歉?”
“沒錯!我要你去向奇犽道歉!”
見我神情恍惚,小杰大怒的握緊了我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果然成長了呢……我看著手臂上的骨骼發出低啞的吱嘎異響,天馬行空的腦袋裡竟詭異的想起一件事,印象中,色狼都是抓人手腕的,看來這孩子很有潛質呢……
我的面無表情似乎更加激怒了小杰,他的力氣施得更大了:“向奇犽道歉!你沒有資格當他的哥哥!”
“為什麼要道歉?當家人需要什麼資格嗎?”
家人,不本來就是自出生就被定義的?
奇犽是我的弟弟,是揍敵客家的人,這點是自骨髓便烙印在他身上的,也烙印在我的……永遠都是,也沒人可以否決。
“那當朋友也不需要什麼資格!”小杰聞言突然發力的將我自座位扯起,正確來說,這個動作更類似“拔”,因為動作的唐突讓我愣了愣、雖然站穩了,但以前多次受過傷而顯得脆弱的手骨卻發出一聲脆響。
我手骨折了。
……其實並沒有什麼疼痛,只是類似“哎呀”一聲驚訝的感覺而已。
小杰也成長了,這成長只指力氣,不指腦袋。
我默默看著小杰,內心有點想嘆息,他還是這麼衝動,這樣的人,絕對,會影響奇犽的……
“我不許你當奇犽的朋友,他會聽我的,因為他一向最聽我的話了。”
我說,淡淡的,於是小杰的眼中冒出了火焰:“我要去救奇犽!如果先前他殺的人都是你們強迫他的話我要帶走他!讓他永遠見不到你們!”
──帶走我的家人,憑他?
“……你做不到的。”因為我會不容許。
我緩緩伸手,用手捏起一枚純由念力構成的念針打算再度封印小杰的記憶,這樣做對雙方都好,他可以自由自在的當獵人找爸爸奇犽也可以安安分份的在家,但該是看不到唸的小杰卻警覺的跳開了……果然是直覺如野獸般敏銳的孩子呢。
一道帶著警告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是西索。
注意到西索的視線,我收回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