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邱纖”蓋著喜帕正與藍裴面對面交拜時,藍奕突然兩眼一閉倒在地上,據野郎中說,若非他來得及時,趁親朋好友都在場這場婚禮可以直接改為葬禮。而自那以後的半個月,“邱纖”在藍府中皆不曾見到過藍奕。
“難道阿奕就不能單純請嫂嫂吃頓飯?”
低頭吃素肘子的我感受到藍奕朝我投來的目光,我卻沒有抬頭。
誰樂意吃飯的時候對著一張死人臉,搞得自己不像是在吃飯,而在吃紙錢。
我啃著素肘子支吾道:“你不曾打心眼把我當成是你嫂嫂,又何來的單純?”
耳邊響起藍奕一聲輕笑:“嫂嫂,何以見得?”
不得不說這軟綿綿輕飄飄的聲音還挺好聽的,就像是有一根羽毛從我心尖掃過。
作為實打實的音控,我啃肘子的動作一頓,驀地抬起頭看向藍奕道:“你再笑一個。”
只見藍奕唇角的笑一僵,翻臉比翻書還快,他道:“既然嫂嫂已偷拿庫房的錢財,為何不離開。”
看吧。這吊死鬼果然知道“我”和步爻廉私奔的事情。藍家庫房又不是茅廁,豈是“我”半夜摸黑就能隨便進的地方。
在“邱纖”和藍裴成親的第二日,藍裴便因生意上的事情趕去外地。而藍老夫人把臉面看得比老命還重,就算不喜歡我,也絕不會鋪路讓“我”愉快地私奔。
所以綜上分析,在藍家能夠撤走庫房的人,又特別想讓我滾出藍家的,除了我相公藍裴,我婆婆藍老夫人之外,便是我眼前這吊死鬼,藍奕。
見吊死鬼也不再笑,我冷哼一聲,又繼續低頭吃肘子,一邊支吾道:“誰說我要離開。這不過是我給步爻廉的分手費,省得他今後繼續來纏著我,敗壞本公……小姐的清譽。”
“你是說你從未想過離開?”
只見一隻修長慘白的手扼住我胖乎乎的手腕,看到本在我口中的素肘子漸漸離我遠去,這糟糕的心情等同於我正在出恭的時候被人打斷。
我深吸一口氣,將那一句“給本公主拖下去跪榴蓮!”生生收回腹中,抽出被藍奕拽住的手,猛地一掌拍在他的後背上道:“小叔叔,別以為你們藍家在冬青鎮上開有十八家燒餅店,我邱纖就看得上眼。大家都說藍裴是因為一紙婚約而插在了我這塊豬油膏上。我……我呸!我邱纖上得了荒山打得來猛虎,下得了深海捕得回鯊魚,那些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姑娘跟我一比簡直是弱爆了。你以為我想嫁給藍裴?若非我爹一聽說我不嫁,便學你那般兩眼一閉往地上一趟,我邱纖絕不會因為每天有燒餅吃,而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
“邱纖,你……”
我說仍覺不痛快,便又猛地往藍奕後背猛拍了四五六七八下,直到他身形一斜,像秤砣般砸到我身上。
怎麼情況!
難不成說不過就裝死?!
見突然倒在我懷裡的藍奕臉上變得鐵青,唇色發紫,活脫脫一副被我拍斷氣的模樣,我被嚇得渾身一抖,便見靠在我懷裡的藍奕噗通一聲悶響後腦勺著地,一動不動平躺在地上。
“喂,藍奕……”我蹲下身去探他的鼻息,隨即雙腳一軟跌坐在藍奕的肚子上。
不是吧。我剛來第一天就弄死了自己的小叔叔?!
從來沒有殺過人或者間接殺過人的我不由被嚇得想要大聲尖叫,好在我乃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九州女兒國大公主,如何採取急救措施我還是知道的。
雖在“邱纖”本尊的意識裡一個叫做“男女授受不親”的詞,但在這性命攸關的節骨眼上,我也管不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詞,擺正藍奕的臉,便深吸一口氣送入藍奕的口中。
在我的唇觸碰到藍奕唇的一瞬,一股淡淡藥香在我口中彌散開來。
“藍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