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發區裡十幾個工地,本身人口流動就大,排查起來頗為困難。那會子派出所查案子又不像電視上那些港臺片,沒有那麼多先進技術,也沒什麼高深的推理偵查,不過是現場勘驗一下,錄了幾份口供,打電話聯絡了死者親屬收屍,案子便不閒不淡地擱在了那裡。對於片警們來說,與其天天研究這個,還不如關注一下最近雙色球開獎號是哪幾個比較實在。
於是,一個如花般姑娘的離世,不過換來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談資和幾個親人的嘆息,日子便又迴歸了平淡。
可不管怎樣,胡建民媳婦的“廢寢忘食”還是引來大家不少議論。流言這事兒,單純生老病死,並不會吸引多少人關注。但是,只要沾上丁點兒香豔桃色,便能挑動大家的神經,真正成為有探討價值的八卦鮮聞,胡建民媳婦這事兒也是這樣。
村裡愛好個打牌打麻將的婆娘不少,雖沒有胡建民媳婦這般晝夜不斷,也有那通宵不著家兒的。可胡建民媳婦引起大夥兒注意了,那定是有了啥見不得人的作為。
雲芝手裡擰著兒子的小棉褲,嘴巴卻一點兒沒閒著,假裝壓低嗓門,聲音卻一點不落地傳了出來:“她那大姑娘走了還不到一個月呢,她就在那胡克行家住下了,說是打撲克,人家婆娘賭的那桌到了十二點就散了,偏偏她還嚷嚷著不困,要到漢子們玩的那桌上玩兩把。誰誰他爹說,可真是玩兩把啊,玩完去上茅房,走到院子裡了又嫌黑。俺呸!天天玩牌玩到大半夜的往家走,也不嫌衚衕黑。嘖嘖,那胡克行媳婦也是個好性子的,明知道倆人在那澡堂子裡做那見不得人的事兒,第二天早上,還善解人意地在灶上燉雞湯、煎帶魚給倆人吃,嘿嘿,也不怕越吃越腥……”
雖說不愛搭理雲芝,可這種堪比婆娘打到桂珍家門上的八卦還是極為吸引人的。這不,同樣正在河邊上洗衣裳的解嬸子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道:“哎喲,她家姑娘才走這麼幾天,怎就不見這個做孃的有半分心疼呢?見兒天出去耍不說,還好意思作出這種下作事兒來!”
“哼,這事兒啊,俺看,定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是這次被人給撞破了罷了!瞅瞅她見天兒上胡克行家那勤快勁兒,不曉得的,還以為那才是她家呢!”雲芝一看有人接話,更是興致勃勃道。
“也是,話說回來,建民也太老實了,家裡事事都順著他家那口子,簡直給慣出了毛病來了!”又有一個洗衣裳的婆娘插嘴道。
“俺家離著胡克行家近,曉得更不要臉的哪!你們也都曉得,胡克行他大女婿在外面包工程,修鐵路,那會子有一段時間在咱們村裡招人來著,記不記得?”一個一身紅黑格子衣的小媳婦擰了擰手裡的毛衣,出嘴問道。
這事兒大家有印象,去年夏末的事兒。胡克行在村裡找了有十來個壯勞力,去幫著趕工程。當時一天五十,還管三頓飯,好多人都託關係要去。不過後來,不知咋地,活兒幹了不到半個月,便停了工,雖說如此,每人卻也小掙了六七百塊錢,惹得不少沒去的人家眼熱得不行。
見大家點頭,那小媳婦繼續道,“去年那會兒,胡克行招工時便叨叨著工地上缺個做飯的,他們家還有澡堂子生意,離不得人,胡克行他媳婦就在家看家,結果胡建民他媳婦便跟著去了。哎喲,俺物件不是也去幹過嘛,他回來跟俺說,那胡克行晚上的時候便嫌棚地裡漢子太多,一股子臭腳丫子味兒,非矯情地要自個兒到車上去睡,嘖嘖,那工地裡就胡建民媳婦一個女的,她就睡在車棚子裡。胡克行說去車裡睡,誰不曉得他天兒黑便鑽人家窩裡去了,嘖嘖,俺物件說,工地上老多人都聽見胡建民媳婦大晚上的哼哼,第二天還裝著沒事兒說是肚子疼……”
“哎喲,真真是臉皮厚的喲!要是俺那可直接就找塊石頭撞死了!”大家夥兒開始議論了開。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