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扎的退後一步,強迫自己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準再對我說這種話!”
但他仍節節進攻。
“誰不準?你母親是不是?提到她,我忍不住要說句冒犯的話,她太獨裁,太專制,她簡直不可理喻!”
她總算抬起眼來怒視著他,開始反擊了。
“你居然還振振有辭的批評我母親?讓我告訴你,她是全天下最溫柔、最堅強的母親!只有在面對你們柯家人的時候,她才有劍拔弩張的一面,什麼原因你心知肚明!”
這一擊恰中要害,頓時他無話可說,只覺得洩氣而沮喪。
好半天之後,他定定的望向她,以一種無奈、懇切的語氣說:“咱們為什麼不能化干戈為玉帛呢?一樁意外讓兩家人反目成仇,也讓你母親和我父親變成兩個最痛苦、最不快樂的人,而且還把這種種痛苦和不快,傳染給身邊的每一個人!我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視之為理所當然?為什麼大家要浪費十八個年頭活在恨當中,而不活在愛當中?”
隨著這席話,她臉上那種抗拒的神情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不自覺的動容。這樣的表情變化落在他眼中,使他心裡又充滿了希望。
“所以我現在要改變它!我選擇了愛,”他仍定定的凝視她,出其不意的反問:“你呢?”
她駭了一跳,一時之間吶吶不能成言。堅持著,她忽然生氣了,為什麼他總是令她如此驟不及防?而為什麼自己又總是如此輕易就被他說服呢?天啊,她根本不該再來見他的,只要一看著他、聽著他,她的全副武裝就潰不成軍了。
“你聽著!”她急促而慌亂的,恨不得一口氣趕緊說完,然後趕緊離開。“我今天之所以來見你,是要告訴你,從今以後,你我劃清界線,請你不要再突然出現,不要再跑到我家去,更不要叫人傳什麼話,就當咱們是從不曾見過的陌生人,再也不見,永遠都不見……”
原先為了她而打架,他的臉已瘀傷了一塊,現在,為了她說的話,他負傷的臉上又多了一層深受打擊的表情,看來如此絕望、灰心、沉默,而且可憐。她越說越痛惜不忍,只好逼著自己轉開視線,把心一橫,繼續期期艾艾的往下說:“至於……至於那個繡屏,我應當拿來還給你的,可是……我難以自圓其說……反正,反正我不會賴帳的,等我存夠了錢,一定會還給你。我已經知道你是柯起軒,錢該還到什麼地方去,我自會安排……”
他仍然一聲不響。她不敢看他,心裡漲滿了慌亂與酸楚,眼中則漲滿了泫然欲泣的淚。
“就……就這樣吧,”她努力掩飾自己的依依不捨,低低的說:“我走了。”但她才剛轉身,手臂就被他緊緊握住了。她倉促而震驚的抬頭,視線正好觸及他焦灼、痛楚的雙眸。
“如果你真的安心和我劃清界線,又為什麼掉眼淚呢?”
她心慌意亂的試圖掙脫他。
“我沒有掉眼淚……”然而話還沒說完,原本盈盈欲落的淚就很不合作的掉了下來,令她越發恐慌。“你放開我,”她幾乎是哀求的低嚷:“讓我走吧。”
但他只是將她握得更緊。
“你明明是喜歡我的!”他不顧一切的衝口而出:“當我是何明,還是什麼張三李四也好,那時你已經喜歡我了!現在我還是這個人,變的只是個名字,卻換來了劃清界線!早知如此,我還求什麼光明正大?我……”他一心一意只想力挽狂瀾,情急之下不禁越說越不能控制自己:“算我後悔了行不行?我寧願做何明,做張三李四,行不行?”
如果這是激將法,那麼他是成功了。她被他激動的語氣攪得一片昏亂,也不禁衝口而出:“你知道你最可惡的是什麼嗎?就是你現在所說的!你欺騙我的動機全屬自私,只為你自己著想!明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