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牽了一匹瘦馬而來，自然此瘦馬乃是真正的消瘦的老馬，而非稚嫩的姑娘。與他一路往西，仲秋時節，兩頭已經開始天氣轉涼，中午卻還是十分燥熱。

一路之上，在夏日經過洪水沖刷，低窪沼澤之地遍地。有時經過亂葬崗，一股子屍臭傳來，讓人幾欲作嘔，碰上來人一個老漢推著獨輪車，破草蓆裹了一具屍骨，連挖坑也懶得動手，直接搬下來扔了就走。

我們三人停在一處湖泊邊上，常遠蹲下去，抓了一把地上的土，黃色的細沙土，緩緩如沙漏從他的手裡落了下來。一個個的村莊，了無生機。門扉半開，走進屋裡，凌亂不堪，地上是厚厚的一層泥沙，十之六七是這樣的空房子。

&ldo;竟到了如此地步?&rdo;李大人吶吶地說道。

常遠轉頭對他說道：&ldo;秋冬之季乾旱，如果春天再乾旱，乾涸的湖泊剛好是螞蚱的滋生之地，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rdo;

&ldo;蝗災?&rdo;李大人看向常遠。

常遠對著他點頭道：&ldo;澇了生蛤蟆，旱了生螞蚱!&rdo;

&ldo;那該如何是好?&rdo;

&ldo;你問這裡，還是你的轄地?&rdo;

&ldo;這裡又如何，轄地又該如何?&rdo;

&ldo;這裡已經別無他法，咱們那裡現在開始做準備，可以養些雞鴨，到時候放出去吃螞蚱!也可以組織人工撲蝗。&rdo;常遠對他說道。

&ldo;人都沒飯吃，哪裡來的餘糧養雞鴨?&rdo;這是李大人問的問題。沒有準備和有準備的差距就在這裡，對於海陵來說，這些事情會從容很多，但是對於鏡湖，目前是飲鴆止渴的狀態。再好的措施都抵不過現在餓肚子的境地。

常遠站在這個凌亂的院子裡，負手而立，說：&ldo;昨日我與你說過，如果你鏡湖的良田田皮能夠收上來，內子幫忙管理經營一年，可以給你每畝一百斤的米糧作為租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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