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晉開看著米八月,他的眼睛還睜著,血已經從嘴角流出來,估計老劉這一刀是扎到了肺。 老劉用目光詢問藍晉開,這刀子是不是要拔出來。如果拔出,血就會噴出來,米八月就活不成了。 藍晉開示意老劉住手,自己站起來,用腳去踩刀柄。他聽到了刀子穿破內臟的聲音,米八月疼得歪了嘴。 “說點什麼吧,岳父。”藍晉開勸說道。 “米臻的媽媽是滑冰的。”米八月說話了。 幾個人都愣住了。
米八月的命和藍晉開的臉(2)
“她實際上是姓楊的,她媽媽跟我說的。”米八月正在失去生命,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藍晉開好奇地俯身過去:“你是說米臻和滑冰隊有關係?” 米八月眨了下眼睛,示意藍晉開湊過來。藍晉開的臉幾乎已經湊到米八月的嘴邊了,米八月說:“米臻的媽媽和滑冰隊姓楊的好,我殺了米臻的媽媽。” 孔堅停止了咳嗽,顯然也被這個故事吸引了。 沒人看見米八月什麼時候已經把刀子拔了出來,他突然揪住藍晉開的頭髮,狠狠地衝藍晉開的臉砍下來。 藍晉開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他本能地往後掙扎了一下,眼前就是一片血紅。 老劉和孔堅同時大叫起來,半張臉皮從藍晉開臉上飄了下來,輕輕地落到了孔堅的臉上。
孔堅畫臉的手藝(1)
米八月死了,躺在院子的中央。藍晉開疼得暈了過去。孔堅坐在地上,手裡拿著藍晉開的半張臉皮。老劉把米八月手中的刀摳出來,帶著哭腔問:“怎麼辦啊孔哥?這刀子都捲刃了,誰能想到還能砍人呢?” 孔堅緩了好一陣兒才清醒過來,他看著藍晉開臉上的血已經漸漸凝固,結成暗黑的一大片血痂。孔堅說:“老藍不能死,咱們得救他。” “老米的閨女要是找我們來怎麼辦啊?”老劉問。
“都殺了爹了,女兒也別留了。”孔堅說,“這個女孩,讓她活著,還不如讓她死掉。她媽媽被她爸爸殺了,她男朋友被她爸爸削掉了臉,她爸爸又死在我們手裡。你說,她能不和我們拼命嗎?與其這樣,不如一了百了。我這也是為她好。這些事情,她永遠都不應該知道。” “你不會讓我去幹這件事情吧?”老劉哆嗦著問。 “你不幹誰幹啊?反正你身上已經有人命了,被抓住的話,一條命是死,兩條命也是死。你聽我的話,還有活路。否則我們全完蛋。你聞聞,你現在身上有味道沒有?” 老劉的鼻子裡全是血腥的味道。孔堅提醒他,他才想起聞聞自己的身體,這一聞,一股惡臭從衣服底下飄出來。孔堅給他吃的藥,越是用力氣,越是作用大。老劉慌了,“撲通”一聲跪在孔堅面前:“孔哥,你可不能讓我死啊,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我要是死了可怎麼辦啊?” 孔堅笑眯眯地對他說:“只要你聽話,就不會死。去吧,讓那個漂亮女孩消失吧,挺可惜的,但也沒辦法。”
老劉走了。孔堅把米八月和藍晉開拖到屋子裡,說是屋子,其實只不過是四面用磚頭砌起牆來,再在頂上加了蓋的棚子,四面都露風。他把那半張臉皮在藍晉開面部比畫了半天,卻無法粘上去。時間過得太久,藍晉開的臉皮已經縮小了,像一張撕下的面膜。孔堅弄了半天,也無法讓藍晉開復原,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他看到糊頂棚和牆壁的舊報紙,就搭著磚頭撕了下來,想著怎麼才能把它貼到藍晉開的半張臉上去。 他開始清點他能找到的所有東西。藍晉開兜裡有個打火機,錢包裡還有幾百塊錢。院子裡有些枯枝,是住戶原來留下來的柴火。另外,還有一個破鐵鍋,鐵鍋裡有半鍋剩飯嘎巴,已經發黴了,一看就是吃完最後一頓飯沒洗,就扔了。另外,孔堅還在牆角撿到了半本美人掛曆。
孔堅到外面的臭水溝裡舀了點水,又用打火機點了柴火,慢慢地熬那點剩飯。漸漸地,剩飯被熬化了,一股餿臭之氣洋溢在屋子中。孔堅把那些報紙比著藍晉開的臉撕成同樣的形狀,把剩飯湯倒上去,最上面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