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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琴表妹以前就和三哥熟,兩人許久不見,自然有話要說了。來來來,吃瓜子吃瓜子,這瓜子哪買的,味道真不錯。”

春梅悄悄瞄九雅的神色,她以為會看到九雅吃醋的表情,或者立即把姑爺和表小姐拉開,結果,她卻一動不動,當沒看到一般吃著麻蓉酥。她心裡沮喪得要死,少奶奶這樣不會看住自家的男人,以後被人搶了可別哭天搶地。

屋外面,隨便和若琴聊了幾句,傅譽回頭看著那一屋子人,只覺自已難以插進去,但是這種整幢屋子裡都是歡聲笑語的場面他喜歡。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個大年夜他在冷清清孤零零中度過,那麼寒,那麼冷,他已經熬了很多年。總算,他的院子裡也熱鬧了起來,那麼,外面的人呢?

按下不耐之心,他微笑著讓若琴進了正屋,隨後便去了傅清言那邊,若琴倒沒糾纏,落落大方的坐到了女兒堆中去。

傅譽進了南天居,只見除了正屋透出一點光亮,四下居然是黑漆漆一片。聽到門口有響聲,有守門的婆子出來看,傅譽揮了揮手,就直接進了主屋。卻見傅清言一身湖藍色袖底掐金線袍子,面前擺了酒菜,一個人正在慢飲慢酌,跟前連一個侍候的人都沒有。

“大哥,怎麼一個人喝酒?也不找個人陪著?”傅譽皺眉坐到傅清言身邊。

傅清言的頭髮依然梳得一絲不苟,眉眼依然溫朗如月,只是眼底和唇角卻多了一絲絲嘲諷。他另外拿出一隻杯子放傅譽面前,執壺慢慢倒酒,“找誰陪著?巧薇已經死了,淑嫻也死了,我這院子裡,除了一個巧雲已經放她回家見父親,哪裡還有人?”

傅譽盯著他略帶憔悴的臉色,儘量讓自己笑得溫暖,“院子裡沒有人,大哥不可以去叫我來陪你麼?一個人喝酒,寂寞都要寂寞死了,多沒趣?”

傅清言輕緩一笑,執起酒杯,抬眼看他,“三弟如今抱得美人歸,大年夜,豈容大哥這等不識趣之人打擾?”

他又慢慢品酒。

傅譽拍拍他的肩,“所以說,趕著過年的時候,趕緊去向睿王提親,儘快把月嬋郡主娶回來,到時候就不會覺得冷清寂寞了。”

傅清言不語,半晌才自嘲道:“娶她回來又怎樣?這麼多年來,我都按著爹和姨娘的意願過活著。說讓我讀書,我便不遺餘力的讀書,說讓我習武,我就每天起早貪黑的習武。說讓我和什麼樣的人結交,我便和什麼樣的人結交。就連這世子之位,爹說我如果不當,便不是他的兒子。而當不好丟他顏面的話,更會被逐出家門。太子那頭讓我納一個以政治為利益的女人,誰知道我一看見她就生厭,但是為了大家心裡舒坦,我便忍著。趕著一個別人眼中的所謂通房丫頭,我碰都沒碰,卻說是懷了我的孩子,我的憤怒誰又能知道?現在又要讓我娶那個所謂的郡主月嬋,我不喜歡她,她亦只喜歡你,這叫什麼姻緣?一切都按著別人的安排來過,我這一生難道都是在為別人而活?”

他溫朗的眼眸裡突然之間就蘊滿了壓抑和痛苦,突然舉杯,將手裡的酒一口飲盡。

“那日在皇宮聽說她被賜毒酒,我恨不能長了翅膀飛回候府,我想親口告訴她,那酒不能喝。我沒用,只能被人拘押在那裡,心裡著急,什麼都不能做。我當時好恨楊氏,只望她馬上死,如果不是她,九雅也不會遭遇此難,結果她果然死了,死得好啊,我拍手歡迎……”

“我一直都在想,我聽別人的話又有什麼用?別人會聽我的話嗎?一連串的失誤,本已讓她誤會我,現在眼睜睜看著她被人賜死,卻無能為力,我恨不能我也死了,便不用想那些……”

“以後……以後……我再也不想當個聽話的人……三弟,當個聽話的人一點都不好……”

傅譽從未見過他大哥這樣失落頹廢過,忙壓住他還要倒酒的手,“大哥,你醉了,還是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