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他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下來,顫著指尖驀然跪下,將那散落的珠釵金簪拾起,低聲念道:“九雅……”
寒子鴉追著進來,看到的就是傅譽一副跪在一具屍體前失了心魂的模樣,不由悲從中來,回頭怒然望著緊跟進來的拓跋玥,“王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好好的人,為什麼轉眼就沒了?你究竟有何居心?”
拓跋玥看了地上焦炭一般的屍體一眼,目光便開始四下搜掃,好像透過那些黑煙陣陣的爛木頭,他能看出那裡頭隱藏的詭譎般。
他的無動於衷,卻是讓寒子鴉大怒,他拔劍在手,驀然就朝拓跋玥挑劍刺去,“好個無恥之徒,受死吧!”
當劍光在頭頂閃耀時,拓跋玥才迅急偏身避開道:“不要衝動,我敢斷定,縣主沒有死!”
聽到劍聲已經回過神來的傅譽回身就將寒子鴉的手臂架住,他把臉湊近拓跋玥,眯眼問道:“如何斷定?”
拓跋玥看了外面都切切關注著這裡的人幾眼,似笑非笑道:“不知道譽兒相不相信茅山有一種識魂術?”
傅譽又喜又驚,同時一臉狐疑,“舅舅不會告訴我,你也習了這種道術吧?”
拓跋玥眨眨眼,神情比任何人都無辜,“沒有,我是個沒有耐心的人,只不過跟著無心道長學過一點皮毛,所以我剛才用神識查了查,發現這個焦屍上游離的根本不是縣主的魂體,不過是個丫頭而已。”
傅譽自是不信這神乎奇神的鬼神之說,但是考慮到拓跋玥此說所帶的目的性,微微出了下神,忽然點頭嚴肅道:“既然查出不是我家娘子,而這丫頭身上卻戴著我家娘子的髮釵,可想而知,是有故意使了手段,想讓我認為我家娘子已經香消玉殞了,可惡。不過出事總都有蛛絲螞跡,現在滿屋子不見我家娘子,就算她沒受這皮肉之苦,總之處境肯定也不太妙,舅舅,這可是你的地盤,無論如何,也得趕緊幫著把人找回來。”
拓跋玥微微一笑,手一招,“跟我來,站在這裡可不容易找人。”
他把傅譽和寒子鴉帶出黑煙之地,洪武帝神色諱莫如深,馬皇后儘量少出聲,明麗卻代著太孫開了口,“齊王殿下說那屍體不是縣主的,那縣主現在在哪裡?我記得,之前是殿下的人把縣主帶離開,人若沒死,總也要找到那個引人出來的婆子。”話裡的含義不無挑撥,自然是在說,人就算沒死,卻在他的宅邸不見了,這事肯定與他脫不了干係。說不準,那美人兒,就是眼前這位齊王殿下給擄走了,還故意在此裝神弄鬼。
拓跋玥眉頭微蹙,“事情出在我的宅邸,我卻毫無頭緒,剛才管事滿院子的找帶人過來的朱媽媽,也是沒見人影。也罷,總歸是學過一些茅山術,就地用神識查查朱媽媽和縣主究竟在哪裡?”
太子是完全不相信他會什麼茅山術,而且能用起神識的,聽高人說過,多半是戒了七情六慾的人,拓跋玥還達不到那個水準。於是他忍不住試探道:“王弟不可逞強,雖然人不見了,大家找找就是,搞這些術數,豈不是耽擱了找人的時間?”
傅譽此時已完全恢復了鎮定,主要是他不相信九雅會這般輕易死去,雖然朱釵是她的,但是並不代表什麼,此時頭腦清明,自是隱隱感覺是事有蹊蹺,需待查證。他一揮手道:“現在找不著人,死馬總也要當活馬醫,就看舅舅的了。”
拓跋越站在一旁眼底譏誚,看拓跋玥重新組織人去清理燒塌了的屋樑,眼裡更是傲然。
過得一會,地方已經清理得差不多,拓跋玥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走近原先燒死人的地方,傅譽見他圍著一個兩尺見方的青石地板打轉,心裡已是有了譜,忙叫來寒子鴉和另外幾個大漢,命令道:“你們將這青石板搬開,說不定會有奇蹟等著我們。”
見此景,太子面上更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