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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他只低應一聲。能理解劉檢的心態,換作是他,未必還能在這條路上堅持。

一個青春年華的漂亮女孩,正是人生最精華時,卻因為一本無意間被翻閱的日記本而慘遭三名同校男學生輪流性侵,人生至此變調。事發後不懂得保留證據,又受脅迫怕家人遇險而不敢聲張,錯失了第一時間採證的機會,身上沒有任何男性留下的體液、毛髮等跡證,說破嘴也無人相信她的遭遇。甚至在有政治背景的犯嫌家屬的施壓下,警方不斷勸說和解,偏當年性侵罪仍屬告訴乃論,檢察官不會主動偵辦,即便溫家後來提告了,原承辦的劉治方卻被調離原單位,換來犯嫌家屬熟識的張金安接手,後者之後還一路直升檢察長。

關關掩護是為了更大的利益,官官相護是為了官位,對一個單純、樸實過生活,完全不懂法律的平凡家庭來說,能拿什麼對抗特權階級?這是這份工作

讓他愈感茫然的地方。殺人的有罪,被殺的那三人難道就無辜?破案這件事,又真是死者遲來的正義?

“其實,溫雅琦會變成這樣,也不全然是許朝翔那三人的錯。”他開口,有些感嘆。

“不然是誰的錯?”她瞠圓了眼。

他想了想,又搖首,“這樣說好像也不對,他們當然有錯。我要說的是,因為從小我們所接收的是一夫一妻制、是男女異性戀,所以性別對我們來說,不是男性就是女性;但是性別只是這兩種嗎?有的人也許是男人的樣子,心裡其實是女人的靈魂;有一是女人的外貌,心裡住著男人的靈魂。你懂我意思嗎?”

第11章(2)

章孟藜思考一會,說:“你意思是,我們的環境、教育,還沒能進步到教會我們如何和男、女兩種性別以外的人相處?”

“大概是這樣。我記得我大學時,繫上有位男同學,總是在他頭上彆著草莓髮夾,他喜歡穿粉紅色夾腳拖,說話聲音很嗲;我每次看見他、聽見他說話,心裡就……很不以為然。那時覺得他一個男人沒男人樣,不倫不類。”

他自嘲地笑了笑,接著說:“是出社會了,也有了些歷練,心態和想法慢慢都在改變。如果是十年前讓我認識溫家兄妹,我恐怕也沒辦法用一般的眼光看他們。”

她沉默一會,忽抱住他手臂,靠在他身上,說:“老實說,我曾經也會特別覺得哪個男人很娘娘腔,現在想一想,其實我也沒多高尚。”

周師頤握住她的手,道:“沒關係,還好我們還知道反省檢討。所以,婚後教育孩子時得多留心這部分,將來他們開始談感情了,如果物件是同性,我們也要支援;能相扶相持一輩子的就是好伴侶,不是嗎?”

她腦海裡接收到“婚後教育孩子”時,其餘已無心聽下,她只訥訥問:“教育孩子?你……你意思是,你要跟我結婚?”

他看她一眼,心裡無聲笑。他說這話時其實沒有這種想法,但她都自動送上門了,豈有放過的道理?片刻,他問:“結婚很奇怪嗎?難道你不想結婚?”

“不是啦,不會奇怪,年紀到了,結婚很正常。”

“那你一臉見鬼的表情?”

章孟藜摸摸發燙的臉。“不是,是覺得太快了,我們才交往多久……”

“你很想嫁我嗎?”

“……”她停頓一下,反問:“不是你先說起教育孩子的嗎?”

“是啊,有一天我會結婚,你也會結婚。我意思是,我覺得不管你我,等我們都結婚後,也都有了孩子後,應該要支援孩子的選擇。”

“都”結婚後、“都”有孩子後?她怔怔看他。這意思是,兩人各自尋找物件結婚生子?所以他跟她交往並非以結婚為前提?

見她錯愕表情,周師頤忽然就笑,他伸指掐她臉,笑得滿面春風。“當然,我覺得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