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耳下,方才相宜呢!”
聶千千“咯咯”笑起來,將“冰封千里”擲了過去,道:“撒謊!”
她笑得嫵媚,尉凌雲正覺賞心悅目,突然聽到“撒謊”這兩個字,眼前驟然泛起無憂郡主的眼神。他心口微微一痛,接住“冰封千里”,淡淡地道:“那我就一定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搶回來……這回你該說我是真話吧?”
聶千千鼓了下腮幫子,不去理他了。提了槍正要出門去,尉凌雲卻一把將修羅破抓住,聶千千剛要發脾氣,尉凌雲卻從上面掂下一角衣帛來。這衣帛本色暗如漆,然而轉到燈光下時,卻漸漸化作緋紅,仿若一瓣零落的海棠。這是被聶千千擊殺之人逃跑時,掛在修羅破刃口上的。
“緋衣樓?”
倒也聽說過緋衣樓是神秘的殺手盟會,只是聽說他們是收錢殺人的。兩人在中原都無恩怨糾葛,誰會僱了殺手來擊殺他們?更何況聶千千昨天才到洛陽,只在這個襖祠住過一夜而己,怎麼就被人找上門來了呢?
“他們是衝著來的?”
一角緋衣被壓在燈座下,燈焰隨著船身的搖晃飄拂不定,河上風聲一陣陣緊了,烏雲在窗外大團大團地積聚起來。
“就算是衝著來的,”尉凌雲皺著眉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們怎麼能清楚我們手中握有的線索。”
“你是說,這件事是昨天進靈寶宮的那五個人之一洩漏出去的?”聶千千問道。
尉凌雲搖頭道:“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人……”他話說了一半,突然發覺船的走向不對,趕緊鑽了出去,喝道:“船家,你這是往哪裡劃去的?”
船家充耳不聞,只顧著划船。尉凌雲一掌擊向船家,船家手中舵一偏,船身傾斜小半,這掌竟落了空。船家不等他第二招出手,便向水中投去。然而尉凌雲已然掣了枚六出雪在手,便要當心打去。
“手下留情!”河風中刮來寧婉兒的呼喝,還有暗器向他肘上襲來。尉凌雲反手打出六出雪,將一枚如意珠擊落水中。回頭一看,卻見寧婉兒踏水而來。
船家顯然水性極佳,扎猛子潛了十餘丈後,在岸上冒出頭來。寧婉兒衝他揮了下手,他遠遠行禮,便徑自去了。寧婉兒向尉聶二人解釋道:“我本想與兩位一會,卻尋不到兩位行蹤,因此囑託一些朋友尋訪兩位。尚請見諒。”
“喔?”尉凌雲挑了挑眉道:“那我們的船家沒了,可如何是好?”
無人掌舵後,船便在水面上滴溜溜地打著轉兒,被風吹得飄飄晃晃。寧婉兒將袖子往肘上挽了一挽,便去掌舵,道:“這個嘛,卻也難不倒我,我送兩位上岸就是。”
“這可不行,”聶千千的修羅破橫過,擋在她與舵之間,道:“我們在這裡僱了船,是說好了去滎陽的,寧女俠你即然要送,就不如送到底吧。”
寧婉兒遙指岸右青山道:“此處上岸,便是松風寺,寺中松子茶誠為一絕,兩位何不上去小坐,絕不礙了行程。”
聶千千一個勁地搖頭道:“寧女俠,這船我們兩個是不會掌的,但是這條洛河倒也淹不死我,我正覺船艙裡悶,想下去遊遊,這船反正是寧女俠朋友的,也無礙了。”
她舉起手中的修羅破,就要往船板上砸去。尉凌雲短劍在手,劍上乍發出凜冽的氣勢,向寧婉兒周身上下逼去。
三人氣機在這狹小船艙中彼此牴觸,每個人臉上的笑意,都開始變得僵硬起來。聶千千試探著想接觸一下寧婉兒的靈識,然而她此時全神戒備,聶千千剛一施法就知失算,寧婉兒己在她肉身虛弱的瞬間出劍。
烈火劍離鞘而出的剎那,寧婉兒的面目肌膚都如浴在火中,升騰地烈焰從她劍刃上擴開去,四周灼浪滾滾,逼得聶千千微退了半步。尉凌雲的碎玉劍上面霧氣迷濛,烈焰被這霧氣一逼,便消去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