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派人耳目之中。兩派高手自然不會輕易為這幻術所惑,各自緊躡著她靈識,不容她真個逃走。然而見她片刻後便灑然上岸笑迎他們時,都頗想擊節讚歎一番。
其餘人只是心裡想,柳逸塵已是大聲說起來:“聶堂主,我道家有嶗山一派,亦有五行遁術,常年密技自珍,不肯見於外人,不過我看來,你們拜火教的離形術,一定比他們強。”
聶千千得此讚語,笑得花枝亂顫,她儀態萬方地施了一禮,道:“柳公子果然憐香惜玉,奴家這點微未技倆哪裡在道家高人眼裡呢?奴家見過寧女俠與李大俠白日馭劍飛昇,那才是道家正宗仙術呢!”
尉凌雲見蜀山派諸人的臉色都變了一變,心頭微樂。
他二人上岸的手段,自然有示威之意,也表示他們盡有能力從容脫身,並非是二派俘虜。然而柳逸塵那幾句,貌似讚美,其實暗含貶意。只因這幾年剛剛興起的嶗山道派,雖然遠不事蜀山劍根基深厚,然而行事多好炫耀,廣惑俗人耳目,卻也漸漸有了些名聲。蜀山派的人對嶗山道士極是厭惡,凡說起何人不好,最莫過於一句,“跟嶗山道人似地”。聶千千回的那一句,機鋒卻也不小。原來蜀山派的門規,最戒弟子心氣浮躁輕易在外顯露道法,這馭劍飛昇之術,更是蜀山至密。聶千千似乎是奉承他們蜀山派才是道家正宗,然而此言一出,只怕武德獎與寧婉兒,都要受點責罰了。
尉凌雲與聶千千相處這一日,已經知道她對中原武林中人事,並不十分熟悉。這幾句話卻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以她天煞盟青龍堂堂主身份與“玉狐”之名,似乎不會沒有這心機,然而她笑起來時總顯得率真無憂,總讓人很難想到別處去。
尉凌雲想著這些,不知不覺就見到了一架朱漆鬥簷出現在滿山松濤之間。然而與此同時,一滴雞卵般大的溫熱雨水砸在尉凌雲面孔上。積蓄了大半個暑季的暴雨譁然而至。剎那間,就將這一群人淋得透溼。
寺中早早準備下禪房茶水,小沙彌將他們引上座後,便悄然合什退去。
“阿彌陀佛……”明緣大師開口道:“老訥此來,無非是為那《炎黃錄》一事,此事關係我大唐國運,因此老訥奉方丈大師之命,前來與兩位施主商議。”
少林本就在洛陽附近倒也罷了,可蜀山派五劍卻也有四劍聚此,可見看重。
“大師!”尉凌雲起身道:“我雖自幼居於雪域,然而終究是中士人士……”說到這時他心頭微動,瞥了一眼聶千千純然胡化的容貌,才又接著說下去“……我派門人,無不思念鄉梓,只是相距百年,卻不知道此國之中,可能容我門人棲身呢?”
他下山之前便與無涯老人談論過此來意向。尉凌雲覺得,寒冰門就是武功再高強,離開中土畢竟有百年之久,人丁不旺,情形不熟。《炎黃錄》之於寒冰門,未必是志在必得,然而只要能摻上一手,令中土門派承認寒冰門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便是一大成功。
然而,他之前卻沒有想過會和聶千千聯手,而且直至此時,他對聶千千的目的,依然一無所知。尉凌雲心中,卻突然間不再那麼鎮定。
少林蜀山兩派再多少不情不願,但即然宇文愷已明說了《炎黃錄》需要五派同聚才能取到,而尉聶二人已得二寶,他們也不能不承認這兩派有權參與英雄榜。少林蜀山兩家的意思,是希望他們二人能將手中得到的訊息告訴他們,作為交換,他們也會自己得到的訊息告訴尉聶二人。日後當真開啟密室,獲得《炎黃錄》後,同獲唐皇恩賞。至於《達摩經》,各家可自行抄錄一份,而原經即是佛門典籍,又是少林師創派祖師手書,似乎還是儲存於少林寺更為妥當。
說來說去,他們亦不過是想知道尉聶二人所知的線索。只是他們兩個,其實卻真正一無所知。然而這話還不好出口,怕一旦說出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