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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整個寒冰門統共就那幾個人,年歲相當的都是一起玩鬧習武長起來的。只不過小時侯大人們都說尉凌雲是個怪胎,他們都沒人喜歡他,或多或少還打過幾架。等大了些,尉凌雲又成了無涯老人的寵兒,成天單獨受教,就更難親近。這同輩人裡面,對尉凌雲多少都有點羨妒、鄙夷和畏懼的心態,羅衛郴自然不例外。尉凌雲這次受重傷而歸,他幸災樂禍的心思是有一點的,然而似乎他已經康復,那麼這少掌門之位,鐵定還是他的了,羅衛郴自然也不會有意去冒犯他。然而自上個月關進來那少林寺的漢子和少年時,掌門便再三叮囑了,不許尉凌雲上雪葬窟,從那時起他就在琢磨尉凌雲假如來了的話該如何應付他。這一個多月都沒事,他本來都鬆懈了的,結果這人竟然真的跑來了。

他正在琢磨如何在不傷尉凌雲體面的情形下乾脆地回絕他,然而突然間覺得鼻端酒香有些異樣。再看座中弟子,已是個個面帶痴笑。他自己霍然一驚,想去推開窗子時,卻發覺自己向著地面摔了下去。

他清醒過來時,看到尉凌雲蹲在吊籃轉盤邊上,指間扣著只杯子……似乎是給他灌解藥用的……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尉凌雲你好大膽子!”羅衛郴怒吼著。

假如生命不是隻餘下百日,尉凌雲自然也沒這麼大膽子。尉凌雲道:“你把我搖上去,還有,哪一把鑰匙是開葉笑天那個門的?”他另一隻手攤開,指間是本來別在羅衛郴腰間的鑰匙。

“你休……”羅衛郴剛這麼嚷了半句,就讓尉凌雲用杯子封了口,一股又腥又甜的液體直入他喉間。他眼角餘光發覺那竟然是鮮血時,不由大惑不解。

“這是我的血。”尉凌雲挽起袖口,給他看那道新鮮的血痕,耐心地講解道:“有件事你大約請不知道,其實我的血裡面十日情的毒根本就沒祛乾淨。”

羅衛郴臉色刷地慘白。其實,他平素也不是貪生怕死的人,然而十日情這個東西,對寒冰門的人來說,實在有如魔咒,就算被無意中提到,心尖上都會顫上幾顫。

“你知道十日情的解藥只有無憂有,可是你知道無憂只聽誰的話不?”尉凌雲問道。

“我知道我知道!”羅衛郴一個勁地點頭。

“那就是了,”尉凌雲搖了搖鑰匙,再度問道:“是哪一把?”

尉凌雲乘著吊籃如飛般升上崖端時,俯身看到羅衛郴滿懷怨毒的神情,暗歎了聲,其實十日情的毒,嗅入方才有用,服下去倒是無礙的。

尉凌雲極少來雪葬窟,這日方踏上平滑如鏡的崖頂,怔愣了一會才發現那個狹小的山洞入口。進去後發現這山洞裡很多不知是天然還是人工開鑿的穴室,都讓厚重的銅門鎖著,各不相通。他不知道關葉笑天和安伽的是哪一號門,只能一間接一間地探看過去。雖說是關禁犯事弟子和外來奸細的地方,可看了許多間,都是空蕩蕩的。當初也不知為什麼在這絕境建瞭如許多的囚室,犯事弟子能有這麼多麼……

突然間尉凌雲腦子裡一動,想明白這裡是作什麼用的了。

十日情!

尉凌雲腦子裡突然響徹無數人的呻吟哀號的回聲,二十年間不知有多少人,或許與寒冰門有怨、或許是完全是尋常百姓,被抓到這裡來嗅入十日情的劇毒,然後又身歷一次又一次異想天開的解毒療方。尉凌雲回憶起醫書上沈慕庭的那些批註,冷汗淋漓而下。這時他突然想到宇文愷,沈慕庭與他是一樣的人吧!

這個時侯,他終於聽到了安伽的吵嚷聲。

“寒冰門的畜生們,都給你小爺出來!”

尉凌雲的面孔驟然出現在小窗前時,安伽驚得倒退去數步,結果絆到閉目養神的葉笑天身上,重重地栽了個跟頭。

尉凌雲趕緊開了門,也不及和他們多說什麼,只簡略地道了歉,就勿勿往外